一身说不清颜色的粗布衣裳,看起来像是干粗活男子穿的短打。
穿在她身上有些怪模怪样,不盈一握的纤腰被粗布条子勒的只剩一小条。
脸好像黑了点,但眼睛却更亮了,曾经蒙着的那层看不清楚的水雾好像消失不见了。
清泠泠地,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程萧曾设想,要是再见着这丫头,非得狠狠惩治一番不可。
可此时见她亭亭玉立地站在那,程萧的怒气倒是散了不少。
程萧踢走了给他擦鞋的小厮,摇着把扇子来到红袖面前,问道:“怎么,一段时间不见,就不认识爷了?”
红袖低下头,避开了程萧的目光,轻声道:“少爷也是来逛这瑞春山的吗?可碰到顾公子了?”
程萧闻言脸色一变,问道:“你说顾长安也在这?”
红袖装作懵懂无知的样子道:“是呀,他就住在我家,那,就是那个西厢房。”
程萧向站在一旁的常顺使了个眼色,常顺就径自去西厢房查看了。
红袖面上镇定自若,指着地上的陈爱莲对程萧道:“堂姐也见过顾公子,顾公子和您一样,被她给气到了,还踹了她一脚。”
躺在地上的陈爱莲听了红袖的话,气得咬牙切齿,骂道:“你瞎说,我哪有气顾公子,我只是不小心挡了他的路。”
红袖不理她,看了看围在院门口看热闹的人群,笑着对程萧道:“少爷,可允许让红袖再给您奉一杯茶?”
程萧被她的笑晃了一下,还未开口答应,就又听她道:“阿娘,把顾公子的茶叶拿出来点,少爷吃不惯咱们这的茶。”说罢就引着程萧进了堂屋。
程萧看常顺查了西厢房,对他摇了摇头,也就没再言语,随着红袖进了屋。
少顷,红袖用粗碗端了杯茶水上来,程萧不动声色地打量。
果然,是京城贵人常喝的渚紫笋,程萧不屑于喝顾长安的茶水,他只是要确定,顾长安确实是住在红袖家。
红袖见他不动茶水也不劝,耐心地陪在旁边儿,和以前在程府时没什么两样,还是温温顺顺的。
程萧用折扇敲击着手掌,问道:“红袖,你可是被顾公子收房了?”
红袖低头不语,程萧的心中一痛。
这是他第一个想而未得的女子,都是被那顾长安所赐,他程萧记下了。
看着红袖低头露出的白净脖子,程萧恍惚看到顾长安的大手抚在那上面,他只觉得浑身热血翻涌,可当目光触到红袖身上的衣裳,他一怔又清醒了过来。
程萧问道:“顾公子既然收用了你,怎么还让你穿得如此破烂。你好歹也是我程府出来的人,受了委屈尽可以对我说,知道吗?”
红袖也不抬头,一味低着头回道:“顾公子说红袖好比山间野花,要保持原来的姿态才好。”
程萧嗤笑:“果然是京城来的,玩的倒真是与众不同。”
想想,程萧又问道:“那他人呢?我来了大半天了,怎么没见他的人?”
红袖瓮声瓮气地道:“红袖不敢过问公子行踪。少爷,你怎么不喝呀,茶就要凉了。哎呀!”
原来红袖说着说着就抬了头,见程萧一直未用茶水,就端了碗又递过去,谁知道慌慌乱乱的,倒把碗中的茶水弄洒了。
红袖抽出随身带的帕子给程萧擦拭,擦着擦着,就发现程萧的下身鼓出了个大包。
红袖又害羞地躲开了。
程萧眼见屋中无人,一时倒想不管不顾,把红袖拉过来止止痒。
谁知道念头刚起,这身上就痒的不行了,现在不光是心里痒,是整个身上都痒。
他伸出手撸起胳膊抓痒,只是一抓红一片,眼见着就起了红包。
程萧的反应也是快,向红袖喝道:“你茶水中放了什么,怎么这么痒?你敢给爷下毒?”
边说,边还忍不住四处抓痒,只是越抓越痒。
红袖吓得红了眼,哭道:“少爷冤枉红袖,红袖怎么敢给您下毒呢?这茶少爷刚刚也没喝呀,只是洒了一点儿,怎么就能中毒了呢?”
她似是被吓怕了,见了进屋的常顺,不由分说就把剩下的茶水都泼在了他的身上。
然后一叠声地问:“常顺,你可感觉身上痒?”
常顺被这个变故弄的晕头转向,只知道摇头,程萧见常顺身上的茶水比自己还多,但却毫无反应。
一时也拿不定,自己到底是怎么着了这丫头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