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顾二什么时候为女人低过腰,他陪着他的剑不好嘛,管什么麻烦女人。
心里虽是这样想,但却始终不太开怀,顾长安觉得定然是这天气的错。
这颖城的夏天过于炎热了,闷的人透不过气来。
侍书看着端水盆下去的青桔,活动活动自己的嘴巴。
要不是爷莫名其妙地提了青桔进仲梨院伺候,他能多嘴多舌地提红袖嘛。
他还以为半个月过去了,爷和上次一样,已经消了气。
这从陈家村出来,他和爷就回了颖城,一路上爷再未提红袖一句,他自然也没胆子提。
回了颖城,爷又恢复了往日的作息,睡到自然醒后就起来练剑,然后就是出去瞎逛,什么古玩字画,近些日子抱回来一大堆。
但往往也就是看几眼,就没了兴趣。
新得的这个鹦哥倒是得了宠爱,爷自己亲自喂食喂水,这两天都逗弄着玩了。
不过刚刚他家爷用小木棍捅鹦哥的狠劲,又让侍书觉得,估计爷也没多喜欢这鹦哥。
青桔端着水盆回了下人房,心里想着刚刚在上房听到的那些话,拼拼凑凑也知道,红袖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他们公子。
不过想想自己的情况,青桔也只能轻轻叹口气。
她也就是个丫鬟,虽然被公子提到了仲梨院,但目前连二等丫鬟都算不上,在公子面前自然是说不上话的,更别说替红袖求情。
何况她那个赌钱的哥哥,竟又找来了顾府,还说什么要赎她出府过好日子。
青桔不傻,从她母亲去年病逝后,她就再没回过家了。
她才不信她哥哥说的鬼话,只是不知道后面她那哥哥能不能善罢甘休。
青桔现在还是和黛眉,紫玉住在一处的,现在她们在顾府都算站稳了脚跟儿。
黛眉在茶房帮忙,紫玉去了针线房,俩人都不在主家跟前干活。
因为这顾府说到底就一个主子,还被传不好女色。所以下面这些丫鬟就少了很多勾心斗角,都只做自己份内的事。
紫玉和黛眉中午都回来歇晌,看青桔也从上房回来了,就问道:“在上房当差一切顺利吗?”
青桔没和她们讲红袖的事,只是说了说上房的情况。
“那个冉嬷嬷让我先跟仲梨院的二等丫鬟学习,今儿一上午就听训了,也没安排什么具体活计。我就给公子端了盆水净手。”
紫玉道:“我们这算是半路出家,别说顾府的家生子,就是管事从外面新采买来的丫鬟都比我们得重用。”
黛眉轻声道:“这也能理解,来了这一个月你们还没看出来吗,公子看不上程府呢。咱们是从程府出来的,管事的能不因此苛待咱们,咱们就谢天谢地吧。”
紫玉听了直叹气,“做丫鬟的都要看出身了,你说这世道咋这么难呢!这一个月就拿半钱银子的月例,好干什么?”
黛眉却道:“咱们都是死契,又不攒银子赎身,半钱银子买些零食衣物足够了。在这没有夫人小姐责罚,也不怕少爷那些宠妾丫鬟陷害,这日子不错了。”
青桔其实也是赞同黛眉说的,自从她阿娘死了,她就断了再出府的心,这顾府干干净净的,她也没什么不满意的。
紫玉骂道:“看你俩那没出息的样,黛眉先不说,青桔可是被调到公子的主院了。咱做丫鬟也得争取做公子的大丫鬟,要不下次不知道又随随便便被送哪去了。”
青桔沮丧地道:“就是做上贴身的丫鬟也没用,你们忘了莺歌,以前程少爷给她收了房,后面还不是说送走就送走了。只要是做丫鬟,这命就不是咱们自己的了。”
青桔的话让黛眉和紫玉都消沉了下来。
之前她们也谈论过红袖,觉得红袖出了顾府很是可怜,一个弱女子还不知道要怎么讨生活。
她们这些在高门大户做丫鬟的,虽都是出身贫苦人家,但后面再出府没几个能适应府外的生活。
因为她们除了会伺候主子,其他的都不会,而且在府中吃穿用度怎么样也比寻常农家要好一些。
可是有一点是她们怎么也比不了的,那就是自由。
青桔第一次觉得,红袖离了顾府,可能也是好事,她再不用担心被人送来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