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鸾羽双手枕在脑后:“那为何小鸢和罕儿无法参加?”
庄玄翊:“南疆在修真界自成一派,自古就不喜与外界沟通,具体什么情况我也没了解过。”主要是以前他也没把南疆放在眼里。
接着道:“按道理来说,百花祭典是南疆子民最盛大的祭典大会,应当都可以参加。”
沈鸾羽哦了一声,便陷入了沉思,几秒过后,彻底熟睡了过去。
庄玄翊双手环于胸前,静靠在床柱上,觉得不是沈鸾羽有病,而是他有病。
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救一个笨蛋?
随后沈鸾羽又练了好几日的舞蹈,百花祭典的前夜,她被侍女传唤到祭司神殿之中,宁宁也站在祭司身旁。
祭司大人开了口:“姑娘的祭祀舞学得如何?”
沈鸾羽站在殿前中央,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就,还行吧。”
祭祀大人不紧不慢地道:“姑娘莫紧张,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
沈鸾羽:“你觉得行就行,不行就不行。”
祭司大人:“?”她在和我玩文字游戏?
祭司准备再开口询问,原本跪在地上的侍女忽然掏出匕首,冲了出来:“邪物,受死吧!”
刀光一闪。
沈鸾羽还没看到侍女出招,宝座前的祭司轻挥衣袖,一名侍女手上的匕首忽然折成了两半,紧接着祭司袖中飞出密密麻麻的蛊虫,它们迅速包裹着侍女的身体。
侍女凄惨的痛叫,可是她还是保持着站立姿势,大声道:“之前向你跪下只是为了杀你!今后我跪神明,跪南疆国王,跪父母,就是绝对不会跪你这个邪物!是你,杀了我们国王,毁了南疆!”她的目光忽然又转向你:“还有你,南疆的叛徒!身为南疆少将军,却做了祭司的走狗!”
“话真多啊。”自始至终,祭司并无露出任何情绪,随后又淡淡道了一句:“就这点灵力,连我一只蛊虫都不够喂,回来吧。”
沈鸾羽垂下眼睑,极力隐藏着情绪。她原本只当幻境里的一切皆是假象,所以始终保持着旁观者的姿态。可是当侍女死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忽然感到不可思议的真实感,这种真实感让她痛心,让她无可奈何。
那名侍女的身体尽管已经毁的差不多,但沈鸾羽还是认出那名侍女的眼睛来,她就是第一日领她去宫殿的侍女。
她其实对于那名侍女的长相记不太清了,只记得那天夜晚她提着灯笼,声音有些凉。
祭司大人望向沈鸾羽:“中原修士向来对我们的巫蛊之术嗤之以鼻,更有甚者想灭了我们南疆,姑娘看起来倒是淡定。”
沈鸾羽:“强者不需要在意弱者的评论和目光。”
祭司大人微微一征。
小小的刺杀行动在偌大的皇宫之中没有掀起任何波澜,侍女的尸首最后也被祭司的弟子们拖了下去,原本刺杀者要在皇城门口暴晒七日再扔到皇宫里的血蛊池,但因明日乃是百花祭典,故而直接扔进蛊池。
就在祭司的弟子们将尸首扔进蛊池的刹那,沈鸾羽拖着庄玄翊偷偷来到血蛊池旁,准备叫他打晕这些甲乙丙丁弟子,可惜有人早已先她一步。
是宁宁。
宁宁不知掏出什么药粉,在侍女的尸首上轻轻一撒,整个尸首化作白雾,立刻消失在地上。
她闭着眼睛,嘴里轻声唱着南疆歌谣。
见沈鸾羽和庄玄翊来了,宁宁叹道:“想来刺杀祭司的人很多,但最终无一得手,而我,也只能做这么多。”
沈鸾羽看着她的侧脸良久,很久没有出声。
夜风凉嗖嗖的,一直往骨头里钻,她才问道:“宁宁,少将军是怎么回事?”她只知道宁宁是南疆圣女。
宁宁的目光始终望着深不见底的血蛊池,她漆黑的眼眸眨了眨,明明隐藏了许多情绪,却叫人看不出任何端倪。
沈鸾羽叹了口气,宁宁也不过十四岁。
宁宁忽然笑了一下:“你知道这座血蛊池里,死了多少人么?”
她明明在笑,沈鸾羽却觉得她好像在哭。
宁宁道:“南疆国的三千士兵,全都被扔到了此处。”一顿:“后来还有数不胜数的南疆子民,都成了蛊虫的食物。”
沈鸾羽静静听着宁宁说起了南疆历史。
自古王朝年代存在已久,都会发生兵变,而南疆的一场兵变在六年前。
南疆信仰天神,故设立祭司一职。不知何时,祭司地位远高于国王地位,新一代祭司设立血蛊池,开始以罪犯生命为其供养。后来随着罪犯的减少,蛊虫粮食断绝,开始暴躁不断,引发蛊虫□□,南疆死了许多子民。
南疆国王派遣将军杀了祭司,毁了血蛊池。可是祭司的法力是众人想象不到的强大。
南疆将军不仅没有杀掉祭司,反而那一日,将卫们的鲜血染红了血蛊池。
说到后来,宁宁的语气愈发平静:“父亲是南疆将军,我自小又有双头蛇跟随,父亲极力培养我成为一名勇士,而不是什么南疆圣女。可是最后,我还是无法保护我的子民。”
沈鸾羽默了默:“若是不成为圣女呢”
宁宁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