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浮楠什么都不快,就是脑子快,她垂下眼眸脑中飞快的回想着刚才看过的书,拟定章法。
众人见他闭上眼,随后唇间带着意思若有若无的恬淡笑意,端出了一副比圣人还圣人的面孔,看起来甚是胸有成竹。
“那好。”陈浮楠应允。
重阳子抚掌:“有劳道友了,我最近刚超度完逝去的师兄师弟,心中大悲,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啊。”
其他道长也轮番给陈浮楠戴高帽,陈浮楠厚着脸皮欣然接受。
陈浮楠先是磕头烧香,也不换道袍,因为这道袍上一股怪味,一看就是这些糙道士们不勤快,懒于洗涤,一件道袍沾染了不同的汗臭味,这么多人穿,这样看来他们道观也很是拮据。
陈浮楠对法器也不置可否,就差人要了笔墨和纸张。
众道士云里雾里,面面相觑,这和老祖宗传下来的功法可是大相径庭,也可以说毫不相干,有违祖训。有性子着急的道士想开口阻挠,但掌门摆手示意稍安勿躁,其他人就算再满腹牢骚也只能闭口藏舌。
眼看就开始了,陈浮楠表情庄严肃穆,且说且舞,是孔雀明王咒语,医不好的病与妖魔鬼怪快离开都可念孔雀明王,在此情境下也是相得益彰,但这个是佛教的守护神。
再来说这个舞看上去不详,众人都没见过,有几分金刚神舞与巫舞的影子,看来还是有两下子,只是做法不同罢了,众人心中点头。
脸色还没缓和几分钟,众道士就看到陈浮楠竟然上手拔了他的衣裳,动作麻利娴熟。这又是什么哪一出?!
死去的道士法号吞云,他浑身□□,这个当然不是主要的,但众人被其他的异样胶着了视线,死者除去快被烧熟的内脏,其他地方也还在持续被灼烧中,身无完肤。他眼睛瞪得像铜铃般大,脸上还有痛苦的神色未退却,看着像是死后也还在遭受这非人的折磨。
一起朝夕相处的师兄弟,众人不忍直视。
陈浮楠光明正大的在众人不解目光下对这具尸体仔细端看透彻,心里有了底。这个内脏是他在百般折磨下自己抓出来的,应该是被人灌进了大量高温的铜汁,又用了其他物体做载体,使其体内燃烧,如此痛彻骨髓的死法,这得是多大的仇恨。
于是她又行道礼,丑话说在了后头:“对各位道友仙长的信托我愧不敢当,我师从竺上道长,我师父看破红尘,一向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各位道友们没受惊吧。”
众人:怎么不早说。又恍然大悟,孔雀明王是啄食蛇虫的孔雀,原是天竺之神,佛道不分家,可能是这个道长佛道双修。
众道士想指责但又没有立场,隔山如隔行,这一行功夫深的道长有些其他的家传,也是说的通的。贸然职责万一被打脸就显得自己是井底之蛙,术法不精,没人肯做这个恶人。
“我已经知道他的委屈,愤怒与诉求,我会让他闭目安息的,我要开始了。”陈浮楠撩起袖子,打算大干一场。
随即取了笔墨,拿笔沾满了墨汁。又颇为困扰的摇了摇头,与道童俯身耳语了几句,道童挠了挠头,便遵命去办了。
众道士更摸不着头脑,以为他要写咒,没想到他竟然落笔在了吞云的身体上,他嘴里一直喃喃的念着咒语,先是从脸上书写,很是认真,众人伸长脖子,咒语写的很是细小,还有不少看不懂的符号,细微之处拇指,脚底、耳朵与嘴巴一个都没放过。
道童提着陈浮楠吩咐的东西进来了,是一桶水。
水?众道士不知道他葫芦里闷得什么药。
陈浮楠耐着性子写完后,就吩咐道童将水泼上去。
一个道士惊呼出来,打算发表反对意见,但道童手脚利索,水已经上身了。水将刚用墨水写上去的咒文都冲散了,可能是咒语起了作用,吞云道长脸上的痛苦神色也慢慢的消逝了。
“如此便好了。”陈浮楠嘴角又浮现出刚开始的恬淡微笑。
鹿蜀宗宗主一改道友称呼,高呼三声仙长,竟然跪地磕头了,陈浮楠的烦心事便是额上渗出的汗珠还未来得及擦拭,一个不留神,生生的受了这一礼。
陈浮楠便成了鹿蜀宗的座山贵客,地位也就比杻阳山山神次那么一点。
众道士对他说话都是诚惶诚恐,偶尔陈浮楠问上一句,他们便欣喜若狂。这个倒没有什么,但是众道士一个个排队,想让陈浮楠传道授业解惑。
只浅读了十几本书并且一目十行的陈浮楠:“.....”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好学,传道我不会,要不我教你们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