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抱木头的动静有点大,也可能是游清一对危险的嗅觉十分灵敏,直接拉上陈浮楠的手腕,脚步生风一般,往后一退,姚进单拎起瘦弱的张春荣往旁一放,步伐也很敏捷,趁着阿三抱着沉重的木头惯性往前冲,还未来得及转变方向,直接拿剑柄往阿三后背一压,阿三整个人就被牵制了。
陈浮楠眨巴着眼,事情发生与变化都很突然,抓住阿三易如反掌,她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脸色,现在惊恐脸已经过时了吧。她这响还在想东想西的,还没想到正题上,瞟见了游清一正在一脸讳莫高深的表情盯着她。
这个表情好,十分的不显山露水。
陈浮楠硬咳了两句,亮了亮嗓子,也照葫芦画瓢活灵活现的自认为一脸讳莫高深的表情盯着阿三:“你不是阿三,你是谁?”
她心里对自己问出来的问题十分有九分的满意,显得此事十分有八分在她掌握之中。
果然这个“阿三”就上了套,但是不是对她这个现学现卖的表情,而是她的问话。
“你们早就知道了?特意设的陷阱?只怪我粗心大意,一时间竟然那么的不小心,我还自枉是他身边最谨慎之人。”阿三对自己嘲讽一笑。
“大人,小心他要咬舌自尽或者嘴里藏了毒!”张慧荣紧抿嘴唇。
“阿三”用一脸你想多了的表情来回答。
张慧荣很不好意思,又嗫嚅道:“我喜欢听话本,话本里被抓到的坏蛋都是这么死的。”
“我从没有想过是个陷阱,是我过于自负,感觉对付你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瘦弱之人是十拿九稳,也从没有带着毒药放在身上自寻死路的习惯,各位放心,不会污了你们的眼。”“阿三”一脸不畏惧生死。又转头看向陈浮楠:“你是怎么看出来我不是阿三?我自觉此事办的一点漏洞也没!”
陈浮楠此时万万不能把"上天眷顾正义的一方",又或者实话实说“这一切只是巧合”来灭自己威风的话来答的。
她还是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说道:“疑点有很多,第一,树就长在这,也不会跑,有谁在三更半夜下雨天拿着砍柴刀就为了砍木头呢?第二,你本来是一个憨厚老实爱助人为乐的老实木匠工,但是却十分冲动的拿起木头往地下一砸,倒像是在掩饰什么,第三,这个木头竟然能把地给捅穿,这个木头绝非朽木,怎么会突然因为下了雨就凑巧坍塌了呢,你这一身的好力气,把这个弄倒塌,易如反掌啊,你的破绽太多了,再说也是和你在浪费口水,总之,你有什么目的,如实招来!”
“小大人,你别用那副盲瞎子的眼神瞧着我了,和算命的一模一样,可对不起你这双眼睛。”阿三忍无可忍道。
陈浮楠对于他的直言无讳十分的介意,拿起旁边阿三带来的绳子,递给姚进让他给绑起来。
“你肯定有你的目的,我们会找出来的!”陈浮楠说道。
阿三一脸的心如死灰,牙被咬的嘎吱作响。
“凶手不是已经抓到了吗?你们为什么还要来查?我只恨当时一时心慈手软没杀掉你们。”
他突然睁大了双眼,眼神恶狠狠的看了张慧荣一眼,把小姑娘吓得踉跄,差点倒地。
“我本以为你是被逼无奈上了贼船,哪成想你竟然是对这个丧心病狂的作案甘之如饴,深陷其中!”陈浮楠唾骂道。
“你们和他比,孰轻孰重?他只是不懂事。我今晚不回去,他也会起疑的,是杀是剐随你们,不要再我身上白费力气了。”阿三说道。
在场的四人觉得此人被洗脑严重,为他的忠心不二的汗颜无耻深受震撼。
陈浮楠尤甚,对毕府怎么培育的下人兴趣盎然,这个毕责这么值得他如此忠心耿耿,得尽快去领教一番此人的魅力。
陈浮楠又回到了正事上,又开始张望这个黑洞,不得不说,深不见底实在让人望而却步。
“大人,此人怎么办?”姚进问道。
“我们给他带着走,让他知道他家主子是怎么一步一步被抓的。”陈浮楠又指了指井洞:“这个好带进去吗?”
游清一终于张口了:“我先下去探探高度,你们再进来。”
说完,便拿了一块石头,丢了进去,听了听回响,直接就跃身一入。
张慧荣对他的英勇十分的羡慕,心里更加坚定了回家就学武的决心。
陈浮楠看着洞,十分的忧心,她对自己的毛病了如指掌,这个洞一下占俩,又高又黑。心理准备还没做好呢,下面就传来了声音。
“你直接往下跳,我接住你。”是游清一的声音。
声音听上去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情绪,到了这个田地,自觉身为五品官员,背负重大责任,家里还有两张等着吃饭的嘴的陈浮楠闭眼往下一跃,果然被一个宽厚的怀抱牢牢的接住了。
下面十分的安静,陈浮楠听到了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她“羞羞答答”的从游清一的怀抱中出来,抱拳感谢。
“我还没见过你这忸怩的样子,倒很是新奇。没几斤肉,抱着都硌手,回去得多吃点。”游清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