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薯叶最快大半个月可以食用,种下的芹菜则是需要三十天左右的时间才能有所收获,但好在也是可以源源不断地种植和收割。
“虽然不至于饿死,但是,实在是捉襟见肘。”
薛苏一屁股坐在红薯堆旁边,对着收拾完炉灰后前来帮忙的小蓝哀怨地开口。
“小姐别担心,小蓝可以再去御厨那处探探。”小蓝见她眉眼愁苦聚集,想要替她分忧。
“不行。最起码短期内肯定是不可取的。我昨晚碰到了一个人,虽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保不齐那边已经加强了戒严,正等我们自投罗网。”薛苏摇摇头,拒绝了她的提议。
她语气轻飘飘的,但内容着实吓人。
“您被人抓了?!那您有没有事啊,又是如何脱身呢?他知道您是谁了嘛?”一连串的问题从小蓝口中蹦出来,砸的薛苏有些招架不住。
她连忙摆摆手:“不是,没有。只是遇到一个怪人,他并没有张扬。”
薛苏早在昨晚刚回来的时候就将从那男人身上卸下来的玉佩埋进了土里。这样即便是日后有人来搜,恐怕一时也不能发现。
她并没有将这事告诉小蓝。
小蓝年纪尚小,心思也单纯,保不齐被人骗去就说出了实情。
什么都不知道反而对她更好。
听了薛苏这话,小蓝才堪堪冷静下来,长出了一口气,身体也慢慢放松了。
“不是说进了冷宫也要考试么?你知道怎么考吗?”薛苏把头靠在墙上问小蓝。
“小蓝也不知道,小蓝也是第一次来冷宫。”
薛苏:“……废话,我也是第一次。”
“算了,也不重要。如果是放我出去考试,那自然有一百种办法弄到东西吃。”
“即便是将试卷带到冷宫来考,只要是能见到活人,自然也有法子。”
薛苏想到这里,心里安慰了许多。
她带出来的金银细软终究是还有些用处的。
只是,提到有人来冷宫这点,薛苏就又想到刚才她往围墙边走时,看到地面上晃过的黑影。
那分明是有人在附近的围墙上,被暗淡的天光照射出的影子。
只不过今日太阳不盛,即便是晌午,影子也不很清晰罢了。
绝不是她眼花看错,那个时候绝对有人在监视冷宫。
奇怪的是,这几日以来那人都没有露面,也不曾展现过杀心,中午时更像是见到院中有蛇而预备出手相助的样子。
那她半夜偷偷潜出去是否也被发现了?那到底是谁?
薛苏心中正是纠结,却猛然听到小蓝鬼魅一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小姐您,是不是该去学习了?”
……
薛苏两眼一闭,头往旁边的墙上一撞,满脸的痴呆相。
见识过她本性的小蓝并不吃这一套,只拖着她起身,连哄带拽地把人拖到书房去了。
。
“回禀皇上,以上就是薛婕妤今日全部的动向。期间并无人来探视过,也无人帮衬的样子。”御书房内,玄衣男子躬身抱拳,恭敬地说。
“你是说,她今日徒手,杀了一条蛇?”上首高座的男人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从卷宗中抬起头来,皱着眉重复了一遍。
“是的。微臣见情形危险原本计划出手,却不想那薛婕妤似乎胆子很大,遇到蛇并未惊慌,而是,”
“而是将其剥皮抽骨,烤了吃了。”玄衣男子似乎深吸了一口气,顿了顿,把头埋得更深了。
“朕记得,你第一次来报的时候,说她是户部侍郎薛长荣的嫡次女,性情安稳胆怯,大门不出,是远近皆知的木头美人。”
“朕记得没错吧,贺由?”
帝王声音不怒自而威,仿佛有千钧重量,压到贺由身上。
他不受控地跪下:“陛下,此前无论是薛家家仆,亦或是薛长荣升迁以前的地方乡民,皆是此等评价。微臣不敢欺瞒。”
“那,如今又作何解释?”
“微臣不敢欺骗皇上。薛婕妤和她的婢女小蓝均和画像上一般无二,两人主仆感情也不似作假。”
“此外微臣也暗中查问过春水阁之前伺候的奴仆,只反应说半月有余前,薛婕妤一觉醒来后变性情大变,开朗明媚许多,连带着对身边的下人们也亲近了。”
贺由把身子压低,几乎叩首在地上。
“起来吧。再探。”又是一番沉默后,上首男人终于是开了口。
“是,微臣遵命。”贺由几不可闻地松了口气,毕恭毕敬地退出御书房,在门外将身体靠在墙上慢慢滑落下来,单衣几乎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