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薛氏,总分五百二十一,排名第十五。按宫规论处,需继续在冷宫勤学苦读。”
赵经纬声音含笑,捏着自己刚刚手写出来还洇着墨迹的锦轴,指尖用力得都有些泛出些白色来。
考试成绩一般两天便能出来结果。第三日,赵经纬挥退了预备来宣旨的太监,自己过来了。
“多谢圣恩。”薛苏回答地恭恭敬敬,虽然心中千般不愿,但未保小命,不敢在皇帝的旨意面前造次。
“微臣听人说,娘娘的成绩比上次,进步空间更大了。”
赵经纬借用了吴宇的说辞,又比吴宇更多了些阴阳怪气。
“……”
薛苏一副吞了苍蝇的表情,小蓝则颇有些无奈,满脸绝望。
“虽然已经知道结果了,但是听你一说,别说,你还真别说。”薛苏没好气地回他,接了锦书便想往屋里走。
“诶,娘娘,莫不如微臣来教您读书,如何?”赵经纬拦住她。
见她半信半疑的样子,赵经纬从袖口抽出一张纸:“您只需要为微臣解个惑,告诉微臣您物理试卷的后半张,写的都是什么即可。”
薛苏接过他手里的纸,看了看后问道:“我怎么相信你?”
“臣的东西,在您那呢?”他声音压低,明明只是一块玉佩,却说得极为暧昧。
“可没有啊,我们什么时候……”听他这话下意识想反驳,但突然觉得自己作为没有侍寝过的冷宫妃子,说出这话实在崩人设。
这次不等小蓝捂嘴,她先自己闭嘴了。
“那是微臣家传的玉佩,自然是极在意的。您不必担心。”
薛苏见他面上真诚,且想了想即使告诉她也没什么,便开口答道:“这便是我之前提到的梦中的语言,名字叫英语的。”
说着又翻到卷子的正面,指着自己的姓名处说到:“这便是那老妇为我取的英语名,我便将它坠上了。”
大一的时候,薛苏不习惯用英语交流,经常忘记写英文名。因为这个,老太婆扣了她不少表现分和卷面分。
过了两年她终于长了记性,条件反射到每次在签下自己的中文名后都要附上一个英文名。
听了她的解释,赵经纬突然觉得很荒诞。
自己因为她卷面的异常而对她心生怀疑,但命侍卫查探后才知道她对自己情根深种,所谓的“画符”也仅仅只是她偶然所得。
这又让他有些莫名地害怕起来。
倘若薛苏知道了是自己爱慕的皇帝纵容冷宫掌宫不履职侍奉,又派暗卫监视和试探,造成她长达最少两个月的困境,她是否会怨他?是否还会对他心生眷恋?
但倘若他着人来冷宫伺候,自己日后再来之时,即便奴才不多说什么,也一定会拘谨。
时间一长,薛苏自然有所察觉。
他陷入两难之中,一时间晃了神。
“我说完了,你还教吗?”薛苏把手伸到他面前晃了晃,开口有些急切。
“自然。”赵经纬按下心中的异动,同她进了冷宫那间堪称风雨飘摇的小屋。
他今天穿了雪色暗银织云翔纹劲装,腰间挂同色皮质刀鞘,身姿挺拔颀长,似乎进屋的时候也携了光,小小的书房都更加亮堂,但也显得环境更加简陋。
“娘娘对数理化几乎是一窍不通啊。”。
赵经纬坐在唯一一张像样的凳子上,捏着薄薄的几张考卷看下来,眉毛几乎打了结。
“我是文科生……”薛苏极小声地答道。
她真的不喜欢这些,不然也不至于选了个完全不需要学数学的语言类专业。
“娘娘先把这些题再做一遍,留下完整的解题步骤,咱们慢慢看。”赵经纬将坐得温热的凳子让给她,站在一旁看着她,无声地朝她微微颔首。
又从胸口处掏出一个纸包来,让小蓝给他泡茶。
薛苏只得坐下,两眼发直地盯着眼前满是红叉的卷子发呆,脑子里只想着外头那些种子怎么安排好些。
说不定生物书里会教怎么种植。她有些心不在焉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