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泼到脸上的一瞬间，余清乔下意识地紧闭上眼。
杨盼被这个行为惊的“啊”了一声，顿时手足无措道：“女士，您这是……”
水打湿了余清乔散落在肩上的发丝，多余的水滴从额前的头发向下滴落，睫毛也挂着水珠，实在睁不开眼，余清乔伸手轻轻擦了擦眼睛。
这边的动静把周围人的目光全部吸引了过来，逛商场的行人以及附近店铺内的售货员纷纷顿步不前，朝这边投过看热闹的眼神，凑在一起交头接耳。
泼完水后，中年女人将空玻璃杯狠狠地砸到了桌面上，从包里掏出手机，手指滑动操作了几下，现出一张照片亮给余清乔看，“怎么？这个男人你认识吧？”
一个售货员急忙拿过纸巾，递给余清乔一张，她接过，波澜不惊地轻轻擦了擦睫毛和额头，虽然此时余清乔显得有些狼狈，但她从容不迫的姿态依旧十分优雅，仿佛一切与她无关。
余清乔连瞟都没瞟她的手机一眼，直视着中年女人的眼睛，咬着牙冷声道：“你什么意思？”
中年女人从沙发上站起身，伸手指着她，大声道：“你说我什么意思！你们这个店真是个奸商，骗我老公买那么贵的宝石，结果是个假的！我都鉴定过的！”
说完，她从包里掏出一个证书，摔在了茶几上。
余清乔瞟了那张证书一眼，“所以这就是你泼我水的理由？”
听到这边有热闹可看，柜台门口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纷纷堵在门外小声议论着。
中年女人更急了，“泼你水都是轻的，你说你年纪轻轻的干什么不好，靠自己那张脸勾引男人买假珠宝？你要不要脸啊？”
杨盼似乎明白了些情况，急忙拦着她解释道：“不是的，女士您误会了，那天我也在，您先生根本没买……”
“你放屁！我男人都说了，就是从你们这个铂瑞珠宝买的！”
余清乔今天没化妆，原本就有些不舒服，此时显得脸有些格外的苍白。
她抬眼，声音淡淡地说：“收据呢？就凭他一句话？我看你们两个还真是般配，一样没脑子，就那种男人，也就是你把他当个宝贝一样供着吧？让我看一眼我都嫌脏。”
中年女人身体一滞，嘴里大喊着就要朝余清乔扑过去，“你真是个狐狸精！！我……”
这时，有人从人群中挤了进来，伸手指着这边，“诶！闹什么呢？”
有不速之客到来，余清乔侧眸看过去，一个四十多岁的领导模样的男人，面色严肃地询问。
杨盼急忙道：“王经理。”
中年女人脚步顿住，“经理？”她自言自语嘟囔一句，转移方向朝王经理扑过去，又哭又喊，两只手用力拍着大腿，“你是领导，你要给我做主啊！这家是黑店，卖假首饰！”
一个身高明显要高于他人的身影也走了过来，王经理看了中年女人一眼，扭身朝男人颌首道：“沈总，这……”
沈栖言原本是跟着经理在商场里巡视的，听着他汇报商场最近的经营情况，分析各个店铺的构造位置，结果看这边围着一群人，便让王经理过去看看。
结果他再一抬头，发现是铂瑞珠宝。
沈栖言忽略掉说话的王经理，从人群中走进去。
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明显被水泼湿的余清乔，疾步走去，蹲在她面前，摸了摸湿着的发尖，皱眉道：“你怎么这样了？怎么回事？”
余清乔无奈地抬眼看向他，抿抿唇。
王经理看这情况，也赶紧走近了些，指着杨盼，“你说说，怎么回事啊？”
杨盼老老实实地交代：“这位女士非要说他先生在我们店里买了假珠宝，但那日她先生只是去我们另一家分店里看了看，并没有买。”
中年女人又要冲过来，伸出食指指着余清乔，“你放屁，就是她勾引我老公买的。”
沈栖言站起身，眸光凌厉，语气不耐，“你再敢过来一步，你信不信我让保安把你从这里扔出去。”
中年女人被沈栖言的眼神震的愣住了，站在原地，挺胸抬头说：“你谁啊你，你就是跟这个狐狸精一伙的！”
“我是谁？我能让你再也进不来这家商场。”沈栖言冷言道：“还有，你最好给我把嘴放干净点，要不然就自己滚出去。”
中年女人扭头拉住王经理的胳膊，开始耍无赖，“你是这里的领导！你要给我做主啊！”
王经理嫌弃地躲开，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就想着给女人出主意：“你给你男人打个电话，让他过来核实一下不得了吗？还有，买东西得有□□吧？拿出来看看啊。”
中年女人声音降下来，“我老公没给我□□……”她灵光一闪，打开手机，给自己老公打电话去了。
沈栖言从桌子上抽了张纸巾，蹲在余清乔面前，给她擦着脸颊上的水珠，柔声道：“还好吗？她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余清乔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很低，“我没事。”
女人打完电话走了回来，表情明显变得没底气，穿过人群，从桌子上把刚刚那张证书快速拿了出来，嘴里念叨着：“是我老公弄错了……”
众人都没反应过来，中年女人早就拿着那张证书溜之大吉了。
王经理对着围观的人群摆手，“行了，行了，赶紧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别盯着了。”
沈栖言手里捏着纸巾，“我送你回去吧？”
余清乔觉得自己头疼得更厉害了，点了点头。
两个人站起身来，王经理迎过去，满脸堆笑，“沈总……”
沈栖言对他道：“今天先这样吧，有新的想法就联系我秘书。”
王经理弯着腰连连点头，“没问题，您先忙。”
余清乔闭了闭眼，“杨盼，我就先回去了。”
杨盼走过去，看了看她的脸色，蹙眉说：“余设计师，我看你脸色不太好，你回去赶紧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