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梨那边听说了元钰竟带着媒人来提过亲,是出乎了她的意料,她原先一直以为陵国公府定是会想办法避开与伏家的这门亲事,如今看起来是答应的意思。
她有些头疼,想来她势必要与那世子再见一次,由陵国公府出面向圣上拒婚才有成功的可能。不过她一直未想好妥帖的说辞,故元钰来了几次都一直避而不见。
临近年关,夏氏准备在除夕那日带着伏梨去往城外泉济寺祈福。
因着晚上要守岁,所以夏氏他们白天早早就去了。祈福过后,伏梨依夏氏说的带着梨酥前往放生池放生,可积些功德。
放生池后边是一处山门,往上走些有一处平台,那里有一棵梅花树,多年来有不少人朝上面系许愿带,故而也成就了另一番风景。
先前听寺中人说午后有宫里的人来,所以这时候泉济寺中没什么人,左右离回去还有会,伏梨就带着梨酥往上走了去。
一到上边,就远远看见树下站着一男子,他身量一米八,着墨蓝窄袍背对着她负手立于远处。
伏梨见此处有人,便不欲打扰,刚想走便听那人唤了声:“伏姑娘。”
那人正是元钰,像他这般的人便是一丝声响都不会放过。
伏梨有些意外在这碰见他,已躲了他几回了,都碰上了再躲,就十分失礼了,她这样想着便走上前去,虽说心中有些忐忑,但面上不显:“世子万安。”
元钰看着她敛下的眼眸,一时觉着有些说不出的棘手,便率先说道:“晚些皇后及太子要来寺中祈福,我先来做些安置。”
伏梨却依旧不看他,只说与母亲前来祈福的事。
她知道今天撞上来个说明白的好机会,刚想开口就听到他说:“圣上赐婚以来姑娘便一直身体不适,如今可大好了?”
身体不适一直是先前伏梨避他的借口,想来他十分明白,就不跟他拐弯抹角:“世子,伏梨乃一介罪臣之女,自认从未想攀附陵国公府。”
元钰先前就想到了她心中或许存在的芥蒂,加之前些日子刚收到的暗报,伏家有人在暗中调查太子行踪,只是他现在不可能让她知晓全部,心中默叹了一口气道:“我从未看轻过你,也知道伏将军是忠良之将,其实世人皆知。”
伏梨甫一抬头就撞进他的眼中,他的眼中有一丝难言的情绪,但她暂时看不懂,她说道:“纵使世人皆知,可他日史书所言,我父兄只得万世唾骂。”
元钰听着她的话,朝她走近,声音温暖又坚定:“定会有清白之日的。”
伏梨听到此话,眼中骤起泪水,眼前这个人,似乎总是能打到她内心深处。
元钰本想等她自己问,但眼下时间不多:“我知道你心中有些想法,亦派人打听太子行踪,此事影响不大,我不会告诉太子,今日我没有太多时间,唯有一事我可向你承诺,你父兄一事,东宫不曾参与。”
伏梨有些不解地看向他:“你为何,要对我说明这些?”
从高处往远望,已经可以看见宫中的行仗,元钰不便再多作停留,他道:“我既没打算抗旨,亦不愿日后同你为怨偶。”
没走出两步忽又停下转身说:“你若是信我,便不必再派人查,你想要的答案,不出两月自会知道。”
伏梨看着他走下台阶,不知为何,听了他的话,竟觉心中稍安。
不过她也没打算让阿肆回来,暂且查着,以防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