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钰查到这心里便有数了,既是往西境,要么是黄庭燎,要么,便是西羟人。
于是他就没有再查下去,此番出来已经有一个月了,皇城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做,他需要先向太子报告查到的事,再商量下一步行动,还有就是,该去向伏家提亲。
其实原本倒也可以不用那么着急,虽是圣旨赐婚,但圣上也没有定下准确的时间,只是不知道为何,他不想让她等久了,伏家本就备受指点,应该是不想让她再多被人议论吧,他想。
待他刚一回府,便凑上来几个小厮,嘴上说着恭喜他的话。管家告知了他宫里来传旨的事情,元钰点了点头,随后就让他去找个稳妥的媒人。
在外奔波了一个月,刚进净室梳洗,便听元小町在外说太子喊他过去。
这一刻不停的让元钰确实有些疲倦,故备了马车去东宫。元钰外出的一个多月,元小町留在皇城,所以此刻不停地说着这些天发生的事。
“太子如今辅政,是越来越忙了,看来圣上此番真的是打算重用太子了...”“不过圣上给五皇子当了个御林军的左右郎将,说是锻炼...”“还有三皇子和齐真县主,哦,就是安丞伯府的安姑娘,圣上给封了个县主,他们应该年后就会成婚...”“还有...”
元钰闭着眼靠在马车上,听得眉头越发紧蹙,说道:“小町,八卦可以不讲。”
元小町像是突然被盖住嘴一般地不讲话了,不过眼睛滴溜溜的看着元钰,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说完:“还有就是世子和伏姑娘的婚事。”他说完也没见元钰睁眼,便只好恹恹地熄灭了心中八卦的火苗。
倒不是元钰没反应,其实到这时,他才真正的开始思索起这桩婚事。
其实婚姻对他而言并不十分重要,家中如今祖母还在,有能主事的长辈,他也不急,想的是以后找个合适的女子,相敬如宾便好,倒不曾想过会有赐婚一事,还是...那个姑娘。
元钰虽仍然闭着眼,但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伏梨的样子,她跪在东宫外,从她的背影就能看出她那时的脆弱与悲伤,但挺直的腰杆又让他感受到这个女子的坚毅。
后来在中秋夜,他看着她为家人祈福,那一晚,他看到了她柔软的一面,但是又富有力量,以及后面的赏花宴,她又表现的那么灵动和丰富。
赐婚的对象是她,其实很好。元钰不得不承认。
这般自己想着,便到了东宫。
一踏进东宫,便想起了小町刚刚在路上说的话,二皇子不在,太子得到重用很正常,但这却并不是因为圣上对太子卸下了心防,而是根本无人可用。
稽僩显然也很清楚这一点,不过他根本无所谓,既无人可用,那这权就只能在他手上。
稽僩原在湖边坐在,看见元钰便同他一起进了书房。
元钰想着最近天冷了,便提了一嘴道:“殿下,近日天寒,往后还是在屋内坐着吧。”
稽僩亲手沏了茶放至元钰案前,说道:“冷风好叫我清醒。”
元钰作为太子伴读已十五年有余,想也知道是为什么,便说道:“所有人都知道太子辅政,起码在表面上,圣上看重谁,是一清二楚的。”
稽僩闻了闻茶香,说道:“可你我知道,他这是又给我找了个对着干的。”
元钰听着也不免叹了口气说道:“在御林军里做事,虽说职位不高,但也确实棘手。”这么多年,元钰也知道圣上因防备谢家,对太子也一直有防备之心,但是防成这样,让元钰有时候不得不感叹,也就只有这位圣上能做的出来这样的事了。
稽僩自己也头疼,便说道:“这件事只能先见招拆招了,说说你查的吧。”
元钰将自己查到的说了一通,也将自己的想法与稽僩说了,稽僩手指在桌上一下一下敲着,说道:“那看来不是黄庭燎有问题,就是周勤朔自己有问题。”
元钰颔首:“总之这里面关系十分复杂,若是黄庭燎,我们不知道黄庭燎背后是谁,可若是周勤朔与西羟...难不成还与二皇子有关系?”
元钰还在猜测,稽僩却突然摆了摆手,说道:“罢了,此事先查到这,左右目前西境与我们没什么关系,稽颂还要派人看着,有什么异动,派人报给我,如今在朝堂上,防着稽琛才是最重要的。”
元钰想想也是,若是精力太过四散,反而不好,便问道:“五皇子这一个月来如何?”
稽僩想起这一个月的事,便觉十分烦躁,稽琛在御林军当个左右郎将,御林军又天天在皇城里晃,管的十分宽,难免与一些世家或是百姓起了争执,最终大大小小的事全堆到他这个辅政的太子手里,他去找稽琛,稽琛又是个油嘴滑舌的,先是推脱他不是总统领,又是说刚上任,还没管服手下的人,怎么都不正面处理问题。
简而言之一句话,稽琛没给他找什么大事,但用小事折磨他。
这倒是让元钰没想到的,原来这个五皇子,是这个办事风格。
稽僩无奈,说道:“都是些摩擦小事,总不能拿去找父皇。”接着突然打趣道,“待你成婚后,这些小事就交给你了。”
元钰听了,摇摇头,但也顺着故意说道:“小事最磨时间,殿下还是体恤臣新婚吧。”
稽僩笑道:“看来你适应得挺快的。”
元钰也笑了笑,说道:“殿下饶过臣吧。”
稽僩知道他接下来怕是要忙一阵,嘱咐道:“婚事恐怕繁琐,你先忙婚事吧。”他想到伏梨及伏家,又说道,“旁人不知道伏家的事,但你是知道的,待伏姑娘好好的,这应该也是圣上为你们赐婚的原因。”
圣上用伏北终换了稽颂,别人或许看不清,可他们这些身处皇权中心的人不会不明白,所以也知道圣上此举暗含补偿之意,圣上是在补偿伏家。
这点元钰方才在马车上时也已经想明白了,但是他说道:“其实圣上有无其他意思我并不关心。”顿了顿,他才又说道,“我本就打算认真对待她,作为我的妻子。“
但这一切并没有他想的这么顺利,当他带着媒人去伏家的时候,却硬生生吃了个“闭门羹”。
元钰被小厮引到前院后,等了好一会才见夏氏从里走出,可刚一谈及婚事,夏氏便顾左右而言他,还说今日时间有些不巧,多次下来,元钰也不傻,但他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