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后,宫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太后薨世,举国悲恸,整整半年,皇宫上下都没有办过一场宴会。
宫里沉闷许久,一日皇帝到皇后处用晚膳时,两人忽然聊到了蹴鞠,皇帝兴趣盎然,当场就说要办一场蹴鞠比赛。
圣上既提了,那便是要办起来。
半月后,宫中办起了一场盛大的蹴鞠比赛。
由太子殿下与五皇子各领一队。
午后,战况十分焦灼。
“母妃,望儿有些不适,臣妾带他去内殿休息。”齐安县主同庄妃低声说道。
庄妃往一旁趴在奶娘身上的稽望瞧了一眼,又瞥了眼低着头的沈悦齐,丝毫不掩眼中的不耐烦道:“去吧。”
她最初为稽朔瞩意的是康澜,后来拗不过朔儿非要这个沈悦齐,好在只封了个侧妃,后来太后仙去,康毅侯府没了往日风光,她便也不惦着了。
可是她没料到这个沈悦齐是个无用的,生了个病秧子,三天两头请太医不说,还不见好,想到这她更没什么好脸色。
当初兄长涉及太子一事,事后全权将责任揽了去,所以她只关了三个月禁闭,也就没再被追究,只是苦了朔儿,被朝中众人一下踢出了夺嫡人选中,不过她可没那么容易放弃。
庄妃朝场中看去,只见稽朔一下被稽琛撞倒在地,心疼起来,便对圣上说:“朔儿学艺不精,下场还是莫要上了。”
皇帝瞥了她一眼,原不想说话,但看到稽望不在,便问了一句:“望儿呢?”
庄妃惊喜道:“望儿身子弱,便让人带去内殿休息了。”
皇帝点点头,眼神回到场上。
其实庄妃一直心心念念儿子的婚事,娶个正妻,生个嫡子才是主要的,她瞧着圣上今日高兴,便状似不经意从旁提道:“臣妾看,太子殿下此局能胜,不知圣上可有赏赐?”
皇后一直听着这边的动静,见说到太子,便注意力更集中了一些。
她见皇帝不答,便说:“殿下在宫中已样样都得了好,若是此局能赢,圣上该多赏赏与殿下同队的几位公子。”
庄妃心中哼了一声,笑道:“话不能这么说,我瞧殿下年岁不小了,便是朔儿都有了庶子,这太子妃的人选,皇后可要考虑起来了,莫不是真等着您那十二岁的外甥女长大吧!”说着说着便掩了嘴,颇有调笑那意思。
“你!”皇后神色一凛,眼见有些生气,皇帝便吼了一声道:“胡言乱语什么!”
庄妃才畏缩道:“臣妾失言。”
这么一吼,看台上一时寂静无声,便是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的,也不再敢说话了。倒是皇帝沉默了一会,看向皇后道:“僩儿不小了,太子妃的人选,可曾相看过?”
皇后一怔,心中暗叫苦,那位不着急找,她怎敢催,于是她垂下头说:“太子妃人选,臣妾不敢擅自作主。”
皇帝反映了一会,说:“也是,你非僩儿生母,于此事上不能太过作主。”
此事看似作罢,只是皇帝一面重新看向场上,手指不住在案上瞧着,若有所思。
几场下来,由东宫领头的一队大胜,稽僩心中也快意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