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死亡时间并不是昨夜?
死者口腔并没有被堵住的痕迹,结合这个箱子是昨晚抬进使馆的,使馆守卫森严、环境安静,不可能听不到箱子里死者的声音。
也就说明死亡时死者没有挣扎喊叫,这说明死者可能在箱子里被下药陷入了昏迷。
又或者,这个箱子是早上才被人塞入死者抬进使馆的!
这是有预谋的谋杀,陆知州不仅没有杀人动机,更没有提前准备迷药的时间。
思及此,姜凝碧再一次检查了死者的伤口。
果然,擦掉血迹后,死者胸前的刀伤,除了纵向很深的刀口外,刀伤横向还有极短的伤口,整个刀口是竖长横短的十字型,这说明凶手使用的凶器十分特别,和现代的□□十分相似,可以使伤口无法止血,使人流血而死!
只有在陆知州离开前,将使团的箱子打开,发现其中的尸体,才能以此为由扣下陆知州。而鲜血,就是栽赃陷害的重要证据!
思及此,姜凝碧了然,这分明就是一场预谋已久的、针对陆知州的陷害,其目的恐怕就如占城国王所说——留下皇朝血脉后代!
若是不能及时解决危机,不仅使团的计划将要被打乱,连皇朝皇帝的威严也要遭到践踏。
姜凝碧蹙着眉头,将尸体原样包好,避着人悄悄溜了回去。
使馆正堂更热闹了,那位公主正向着陆知州行礼,周围簇着几位妙龄女子,更衬托着公主面容美丽眼神勾人。
看着公主羞答答的模样,陆知州不为所动,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茶,国王和翻译们叽叽喳喳,生怕陆知州不乐意。正热闹着,姜凝碧钻了出来。
和陆知州不动声色的使了眼色,姜凝碧清了清嗓子,喝道:“皇朝船队一个时辰后即将启航!”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惊呆了,连陆知州都挑了挑眉毛。
姜凝碧沉着道:“死者黎氏次子,死因为失血过多,死亡之前被凶手迷晕,死亡时间为今日凌晨,凶器与陆知州大人的佩刀不符合,因此,大明使臣陆知州即将带领船队启程,不得延误!”
国王惊呆了,没想到不过半个时辰,皇朝使臣居然翻案了!
“这只是你们的一面之词,有什么证据吗?”
“断定陆知州大人为凶手也是你们的一面之词,有证据吗!”姜凝碧悍然回应。
占城国王气的脸红,怒道:“(越南语)我尊敬皇朝,尊敬皇朝皇帝,也请使臣尊敬我!给占城一个交代!”
“好!”姜凝碧颔首:“大明给你们一个交代!”
国王愣住了。
“给陆知州大人一炷香的时间,他需要沐浴更衣。完成礼仪后,使团会找出凶器,抓住杀害黎氏次子的真凶。”
“一、一炷香?”
“只要找到凶器,就可以抓到凶手,希望国王到时能按照约定送皇朝使臣启航。”姜凝碧面色凝重,双眸似点漆,盛满了星星点点的自信。
“若是,若是不能呢?”国王喃喃道。
陆知州瞥了他一眼,冷着脸带人离开了。
“还请国王时刻铭记皇朝的威严。”姜凝碧不卑不亢的怼了回去,紧跟着行礼离开了。
出了屋子,向右拐,陆知州正在净室等待姜凝碧。
陆知州双眸如炬,牢牢盯着:“你可知罪?”
“守卫皇朝尊严,捍卫长官清白,小女何罪之有?”强大的压迫感下,姜凝碧不紧不慢的躬身行礼。
陆知州沉吟片刻,终于道:“......凶手在哪里?”
姜凝碧勾起了嘴唇,皮笑肉不笑:“不知道小女替大人解决了这件麻烦事,能否恳求大人在船队中为小女谋一件正经差事?”
“哦?你可知女子......”陆知州瞟了她一眼,面不改色道。
“女子不得做官!小女知道。”姜凝碧微微一笑:“但陆知州大人英明神武,胆色过人;想必与常人所思所想完全不同。若是连大人也做不了主,那小女自然也‘做不了主’。”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陆知州眯了眯眼睛,咬牙道:“不知西洋船队的译语人,姜姑娘看得上吗?”
姜凝碧粲然一笑,用力的点头:“凶手是国王内侍,只有他的佩刀与伤口一致。”
陆知州也没想到姜凝碧居然真的已经找出了凶手:“国王内侍?他若不承认呢?”
姜凝碧自信道:“占城武器独特又稀少,昨夜杀人后,凶器仍被凶手随身携带,刚刚经过我的激将,他已经慌乱阵脚。此时他正在后院树下埋刀,皇朝的护卫已经人赃并获,由不得他不承认。”
一个时辰后,皇朝船队如期启航,号声响起,隔着海岸,依稀还能看到国王站在码头沮丧告别的模样。
陆知州深深的望着前方:“姜凝碧......”
“臣女在。”
陆知州的声音被海风卷碎:“这碧涛之上,从未风平浪静,还请珍重。”
“大人。”海风拂过姜凝碧的发丝:“这碧涛之上,没有小女子姜凝碧,唯有皇朝的威严、圣上的命令。”
“臣女姜凝碧,万死不辞。”
陆知州咬牙道:“你可以万死不辞,最好牢牢记得,不要任意污蔑你的长官!”
注:本文是改编,讲了一些远洋过程中主要的外交故事,男主设定当然不是太监,是女主胡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