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她是怎么知道这些,但此客,当她如数家珍,把领头人的隐私毫不留情地道出,整个大厅里顿时鸦雀无声。
女孩的声音不大,但一旁的陈玉楼与花蚂拐却听得清楚,两人互望一眼,暗暗称奇。
被人扯了底裤,那大帅哪还有半点儿刚才的得意张狂,顿时羞恼万分,“你,你别以为你有满清皇帝罩着老子就不敢动你?”
说着,就要扬起巴掌。
女孩一双大眼睛闪着幽幽冷光,淡淡地说:“我是来找人的,不是来找事的。”
那张帅是粗人,先前受到如此羞辱哪里能顾及那么多。
正当他一咬牙,将巴掌甩向女孩时,他的手腕突然被反铐住。
看着那身着月白色西服的年轻男子走上前,女孩的表情不变,只淡淡地说:“终于来了。”
众人一阵诧异,皆不知这格格所等之人为何,纷纷举目四望。
张大帅这几个自立为王的草头兵,哪里是卸岭弟兄的对手,当下不过数招,就被扔出了后门。
陈玉楼不顾众人打探的目光,侧身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看着她,头一回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问:“爱新觉罗……”
女孩歪头打量他,“陈总把头这是第一次来上海?”
陈玉楼一愣,忙低头查看自己的穿着。
看男人如此在意自己的形象,女孩笑了,语调听上去也真诚许多,“我只是随便一问,您在胆怯什么?”
这样试探来试探去没意思,陈玉楼没有耐心,索性大方承认,“陈某的确第一次南下,格格可有何指教?”
女孩端正身子说道,“指教不敢当,只是想问陈总把头一句话,您要那药做什么?”
谈到正事,陈玉楼也敛了神色,“卸岭门众上万,陈某寻此药自是用来医治门下弟兄。”
“响马?”
这句话说的有些冒犯,但陈玉楼却面不改色,“卸岭实为盗贼不假,但我们做事的准则是‘盗亦有道’,所行盗墓之事也属劫富而济苍生,绝未藏有半点私心。”
“卸岭的事,我之前已有所听闻。前几月湘阴闹了蝗灾,百姓颗粒无收,为救济百姓,陈总把头开了自家的米仓放粮,实属义举。”
“哪里哪里,生逢乱世,这都是陈某应该做的。”
“我的药可以卖给你,不过,我有两个条件。”
她黑幽幽的大眼睛看着他,陈玉楼头皮一麻,不由自主地问:“姑娘请说?”
她笑了声,拿了她放在桌上的那小皮夹过来,抓在了手里,把盖子扣上,又打开,再扣上,再打开。
“这第一嘛……我这人做生意向来奉行银货两讫,这药是我等冒着生命危险偷运回来的,价格上自然不便宜;至于第二,就是烦请陈总把头返回湘阴时,带我们一同前往。”
前面的都还好说,只是听到后一条,陈玉楼一下子愣住了:“您要去湘阴?”
少女没有回答他的话,只说:“明晚十点,我会派人将药品送到宝丽来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