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此同时,这边鹧鸪哨一行人已下了山坡,来到寨前。
看到家人就在不远处,少年心中满是雀跃。
看出了一行人面有难色,少年回头一再保证,“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说你们是响马的!”
金韫娴讪讪笑着,摸了摸他的额头。
那边山脚下,见墓门挖出,罗老歪更是喜形于色,对众人大加犒赏。
在一片欢呼声中,陈玉楼一袭长衫,从容闲适,站于原地,缓缓转身,露出了成竹在胸的微笑。
罗老歪激动地对着那墓门一边叩拜,一边叫“爷爷”,陈玉楼率领群盗走过去,推开那些累得东倒西歪的工兵,只见暗青色的石门分作两扇,都有三人多高,横处也是好宽,犹如一座紧闭的城门。深埋地下的石门极是厚重,怕是不下三五千斤,门缝间隙处都浇灌的铅水铁汁,浇铸得严丝合缝,想用钢钎子来撬都没地方着力。
这时罗老歪发现石门上刻有古字,细看之下却一个也不认得。想到这伙人里只有盗魁陈玉楼是饱学之士,忙问,“陈总把头,这石门上写的都是什么鸟玩意啊这是?”
陈玉楼目光灼灼地上前,待看得一眼,面色忽然凝重,似若有所思。犹豫了一会才道:“这是古篆,写的是名讳官爵,还有一些西域番子的习俗,不必介意。”
罗老歪哦了声。
花蚂拐却在一旁面有忧色。
罗老歪不以为意地大笑,“难怪嘛!我说这些鸟字,老子一个都不认识……哈哈哈,原来是番子的习俗……”
眼看罗老歪要拿炸药轰开墓门,花蚂拐急忙开口组织,“罗帅,急不得!”
眼看宝物唾手可得,罗老歪哪里等得了。一面摸着下巴,一面面色不善地睨着花蚂拐,“咋地了?老子把裤子都脱了,横不能你又推说身子不方便,让老子近不得身吧!这不是让老子得硬生生地憋回去吗?”
花蚂拐劝说罗老歪不要着急,罗老歪非但不听还将他狠狠训斥一顿。面山虽强硬,实则他心里也没底,便边回头询问陈玉楼是否可以进去。
陈玉楼有些拿不定主意,遂沉默不语。
花蚂拐担心石门上的字是诅咒,又道和搬山的两日之约没到时候,陈玉楼更犹豫了。
“总把头,要不再等等,”花蚂拐提议说,“小格格和花灵姑娘都不在这儿,万一弟兄们再有个闪失……”
罗老歪见此却道“拐子老弟,瞧你这话说得,没出息!难不成,你们卸岭离了那俩小娘们就不成了?依我说,陈总把头,咱们人多势众,有枪有炮,几个小鬼,怕它作甚?”
陈玉楼从小便是自视极高、争强好胜之人,先前自己在古狸碑处被搬山道人所救,心里一直耿耿于怀,而今还要劳烦自己的未婚妻翻山越岭寻找解毒克蜃之物,心更不是滋味。
盗掘瓶山古墓是他亲口应允的,这不仅是他求娶小格格的聘礼,也是事关他的卸岭魁首的体面。而今既已找到墓门,便没有望风而逃的道理,罗老歪的话激起了他的逆反心与好胜欲,他知道此次单干可能会折损些人手,但若真成就大事,却正好让那些自诩高人一等的权贵世勋们知道,他陈玉楼统率卸岭群盗究竟是何等手段,是如何不可小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