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甜甜伸出手在我面前晃了晃,问道:“想什么呢?“
“白衬衫,好看。”
宁甜甜调侃:“你想说田一诺好看吧?”
“嗯,好看。”我痴痴地说。
“那你不早行动?”
我嘴上没说话,其实心里也在问自己这个问题,这一年来我在干嘛啊!
宁甜甜又问:“后悔了吗?”
“后悔死了。”
宁甜甜伸了个懒腰:“你还真不把我当外人啊,好歹我也喜欢过你吧,在我面前都这么肉麻。”
“啊?你还在生气啊?”我掉转头问她,问完反思自己是不是有点太不顾宁甜甜的感受了。
宁甜甜撇撇嘴,说道:“还好啦,之前还有点生气,最近不气了。”
“我以为你甩我时就不气了。”
“不能因为告诉其他人是我甩你就真的是我甩你吧,明明就是你甩我。”
好像是没错……
“其实我初中就有点喜欢你,李晋。”宁甜甜语气突然有点低沉,我扣了扣手里还没扔掉的纸杯,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去年偶遇后,走了很多程序才转到附中,就为和你一个班,又为了你加入无脚的鸟,当时我想我都做到这份上了,你肯定得喜欢上我,但你却一直没反应。”
“可能你太完美了,我可能就喜欢那种有硬伤的。”我说道。
“现在恭维没用,”宁甜甜呛了我一句,接着说:“我对自己外形还挺自信的,所以好奇你是不是还不想谈恋爱,观察时发现你有了很喜欢的人,但迟钝到还没发觉。”
有吗?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田一诺的?”宁甜甜问我。
我回忆了一下,不太确定的说道:“好像是峨眉山回来。”
宁甜甜翻了个大白眼,“要不说你傻,游泳那次我都发现了好不好,甚至可能更早你就喜欢她了。”
那么早吗?
“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我和田一诺还挺微妙的,隔着距离,隔着你,跳舞那次你牵着我的手,眼睛却一直找她,校庆那天我穿了一样的体恤暗示你,你却只顾着追她的铃声,情急之下我干脆表白了,没想到你很快同意了,我当时以为石头总算落地了,没想到一个月你就和我提分手。”
“对不起。”我把手里的纸杯撕成一条一条。
“相比分手,我很生气的是你完全不在意我的感受。因为拍杂志和田一诺联系后慢慢了解了整个过程,原来是田一诺以为的成全倒逼你认清自己,田一诺很自责,觉得责任在她,分手后你欠我的关心,这些天她都还给我了,她现在不和你在一起也是考虑我的感受。知道后我终于有种被在意的感觉,其实想想我也挺有病的,明明看出你喜欢她还去表白,果然最后也还是无效表白。之前退出是因为我骄傲,现在退出是因为我祝福。”
“你现在还生气吗?我保证以后你结婚我一定给你随大礼。”我用自己的方式再次道歉。
“我到时候都成大明星了,谁缺你那点礼。”想了想宁甜甜又道:“不过你是得感谢我,因为我表示不介意,替你说了几句话,田一诺考虑对你放宽五个月禁令了。”
“真的吗?”我语气里抑制不住的兴奋。
“但能放多宽就看你自己的表现了,但这种老土的方式……”宁甜甜指了指我敞开的上衣衣角,内侧是之前写的田一诺,嫌弃地评价,“就大可不必,字还那么丑。”
我不好意思的挠头笑笑,感觉宁甜甜真的轻松了许多,我们三个人之前错杂的关系好像春晚的黑色三分钟,熬过去后就是大家的新一年。
这时田一诺化好妆从车里走了出来,我看着阳光下走出的田一诺,染了光晕,清纯干净,早已方寸大乱。上一次遇到一个人这么心神起伏还是因为他,那时是震惊,这次我也形容不上来,只觉得自己哪哪都有点走神,不听指挥的感觉。
恍惚中听到宁甜甜责备我:“干嘛乱扔垃圾啊?”
低头一看手里撕碎的纸杯纸屑正在乱飞,赶紧弯腰去捡,捡着捡着听到男摄影师的声音:“你这个人总添什么乱?入画了。”
这才发现自己有意或无意的移到了田一诺所在的拍摄场地,赶忙说了几句抱歉退出场地,转过头看到田一诺低头浅笑,突然回想起我们初遇时公车上的那个浅笑,会不会那时我就已经心动了,其实,我也很少夸女生好看的。
该死,我怎么浪费了这么久。
刚刚安排换衣的工作人员走过来,问道:“你是她……男朋友?”
我摇摇头。
“那你干嘛上蹿下跳的?”
我的身体还不够镇定?如果心脏能直播的话,我的心脏那才叫上蹿下跳。
“我就是觉得……好看。”
“你倒是诚实,还有更好看的,一会儿你可别上车打扰了。”工作人员笑笑,说罢上前领着田一诺回车里换衣服,我盯着她回到车里又绕着车转,如此反复间完成了拍摄。
宁甜甜的家在另一个方向,我和田一诺坐上回家的车。说起来我和田一诺一起坐过很多次车,但挤公车这种事还是第一次经历,扶着把手我几乎把田一诺圈在怀里,她抓着我的衣角也不敢抬头,在司机一个紧急刹车下直接撞进我怀里,我缓缓地动了动喉结。
“有些人真的好爱乱写乱画。”田一诺嘟囔,声音很小,但注意力全在她身上的我却立马捕捉到了。
“哪里是乱写?”我辩解,“那是我梦中情人的名字。”
“少来。”田一诺还是不抬头,声音细声细气,这算是撒娇吗,我突然好奇。
“这是实话,我本来就梦到过,而且梦里……”
没等我说完,田一诺给了我一锤:“以后再提乱七八糟的梦的事,提一次来一锤。”如果这算撒娇的话,未免有点过于生猛。
恰好到站,田一诺挤开人群下了车,我也跟着下了车,捂着肚子追上田一诺,表示不服:“你好小气啊,梦都不行吗?”
“不行。”
“可是是你自己跑到我梦里的。”
田一诺又挥舞起拳头:“谁跑到你梦里了?”
“我本来是怕你生气才一直克制自己的,梦里都在掐自己,既然你怎样都生气,那我干脆放开了梦,天天梦,想怎么梦怎么梦,我的梦里我做主。”我鼓起脸生气地喊道。
“你……”田一诺又羞又恼,配上刚才拍摄的妆简直清纯动人,完蛋,刚才我只是想和她拌嘴,但她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是真想让我晚上做梦呐。
“懒得管你,我回家了。”抛下这句话,田一诺小跑着回了家,我站在原地深深吐气,撒娇纵然生猛,但还真有点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