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一旁的随从们赶紧爬起来,拦着他们,但是两人常年习武,哪里是他们这些只知道仗势欺人的花架子能拦得住的,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他们便又被打倒在地,一个机灵的随从见势不对,赶紧逃走了。
陆思诚一步一步靠近男人,齐鸣也摩拳擦掌,许二郎鼻青脸肿,看着一点一点靠近在自己的两人尖叫道:“不要过来!你知道我哥是谁吗?你等着,一会儿就会有人来收拾你们的!”
一张脸被揍的鼻青脸肿,让原本就看不大清楚的五官雪上加霜,陆思诚冷嗤一声,转身离开。
准备大干一场的齐鸣,“咦,人呢?”围在外面看热闹的人也也,露出了一脸失望的表情,“果然,怎么会有人敢跟着许二郎对着干呢。”许二郎则越发张狂,“怕了吧?怕了吧!”
他站起身,抖了抖衣袖上的尘土,眼角上挑,神色倨傲,“看看我脸上的伤!”他甩袖,面色狰狞地指着齐鸣,“待我将此事告于我大哥,必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他的手指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江月明身上。“至于你么,届时就算你不愿,也只能跟了我。”
他的语气猥琐又狡诈,仿佛她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江月明皱眉,语气不太和善,“许二郎,请您自重。”
无意间扯到了嘴角的伤口,立马疼地“嘶”了一声。他捂住嘴角,语气有些气急败坏道:“自重?你马上就是本郎君的人了,我自重什么?”
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去拽她,江月明往后一躲,男人的手抓了一个空,还要再抓,齐鸣上前一步,瞪圆眼睛看着他,“嗯?”
如同一堵墙一般站在了江月明的面前,他立马不敢有所动作了,只好悻悻地收回了手,然而下一秒,他的手腕便被另一只手紧紧地禁锢住了。
他顺着那条手臂抬头,一把锋利无比的菜刀被少年握在手中,再配上一双黑沉沉的眸子,像是来地狱的修罗。
陆思诚举起菜刀,眼神疯狂,语气阴寒,“刚刚就只这只手碰了她是吗?”
“反正留着无用,不如就剁了吧。”陆思诚瞥了眼男人那节粗壮的手臂,淡淡道。
许二郎被他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吓傻了,不只是他,原本正打算要离开的人也纷纷停下了脚步。
江月明还算淡定,齐鸣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对,就是那只手,正好剁了下酒喝!”
这都是什么人啊?不仅要剁了他的手,还要将他的手当下酒菜,他赶紧求饶,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求你,别杀我!我以后绝对不来惹事了,求你,放过我吧!”
这一刻,他是真的悔不当初,他没事干嘛要来招惹他们啊!
“就你,也配?”少年面无表情地把玩着手中的菜刀,刀刃上清晰地映照着他冷漠肆意的眼神,以及嗜血的杀意。
他是真的想要杀了他!
这个意识让许二郎心一沉,求生的本能让他用尽了全力挣脱开了他,慌不择路地向外面跑去,大喊道:“救命啊!杀人啦!”
杀猪般的声音仿佛能够穿透一切,江月明提醒道:“思诚,可以了,不要再吓唬他了。”
陆思诚置若罔闻,继续一步步走向男人,翻手便拽住了男人的衣领,手中的菜刀举过头顶,白色的光刃一晃,周围人纷纷挡住眼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男人穿过人群,掐住陆思诚的手腕,卸了他的力气。
菜刀“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陆思诚也被按倒在地,尘土纷飞,遮挡了他的视线,迷迷糊糊间他看到了很多官府的人。
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小子,我们又见面啦!”
悦来客栈。
“太子殿下,如何了?”
“那咱们还去不去抚恤灾民了?都在这等一天了,也没个准话儿啊!”有一个小官吏嘟嘟囔囔地说着。
许知州看了他一眼,训斥道,“说什么呢,那可是太子殿下,别说是等一会儿,就是要你的命你也得受着!”
小官吏立马低下头,怯懦道:“大人教训的是。”
这段对话恰巧被从楼上走下来的萧珩听到,“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在大雍,没有人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就随便伤人性命。”
许知州连忙迎了上去,行礼,“太子殿下教训的是。”身后的官吏们也纷纷上前行礼。
萧珩看着客栈内来来往往的人,“今日我不是太子殿下,你们亦不是什么大人,大家都只是寻常百姓,不过是上街与人随便闲聊几句罢了。”
阳光下,他的脸色白到近乎透明,像是随时都会消失不见一般,但是说出的话却很有力量,一群人连忙答应,“是。”
为了避免人多眼杂,萧珩便让许多小官吏都回去了,只留下了通判和知州。
在苏州城内,街道两旁井然有序,萧珩看着眼前的热闹祥和的景象,夸赞道,“二位大人治理有方。”
“殿下谬赞,殿下谬赞。”两个人弓着腰跟在萧珩的身后,诚惶诚恐。但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两人对视一眼,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这时,一个乞丐突然从角落里冲了出来,抱住了萧珩的大腿,“郎君,好心的郎君,给口吃的吧,求求您了。”
许知州大喊道:“哪里来的臭乞丐,来人,赶紧将他赶走!”
乞丐松开了手,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郎君,因为灾情,我已经许久没有吃过东西了,求求你给一口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