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淡淡道:“走,我带你去吃饭。”他发了话,另外两个人也不好拒绝,略带嫌弃地往边上靠了一些。
又白有大的肉包子还带着香喷喷的热气,一端上桌,乞丐便如同饿虎扑食一般扑了上去,一连吃了三个,才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
“如何,可是吃饱了?这里还有。”说着,萧珩又将一个大包子递了过去。
“够了,够了。”话虽这样说,可是他的眼睛却仍直勾勾地盯着萧珩手中的包子,他将包子又往前送了一点说,“这个包子给你包起来,一会儿带回去吃。”
小乞丐连忙又跪了下来,感激的话如同倒豆子一个接着一个。
萧珩将他扶起来,问,“看你的年纪,为何不出去做工,反而在外行乞?可是因为灾情?”
小乞丐:“郎君英明,正是因为灾情。”
许知州连忙打断他,“你这乞丐,休要胡言乱语,陛下派来灾款,均已按户分发,你这般模样,定不是因为灾情!”
乞丐不解地看着他,“我并未撒谎,因为灾情,我无家可归,分发灾款自然也没有我的份,我本想去务工,可没人愿意要我,所以才靠着乞讨度日。”
萧珩淡淡的看了许知州一眼,问:“如他这般的人多吗?”
“郎君,您看,此事可与官府无关。”许知州赶紧撇清关系。
“我的问题是,如他这般的人多么?”萧珩皱着眉又重复了一遍,男人被他周身的气势震慑住了,瞬间老老实实地答,“自然是多的,除去冰雹,还有旱灾,蝗灾,水灾,许多如他这般的年轻男子无家可归。”
他说完后,空气便长久地沉默了,他以为是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找补,“这也不怪朝廷,朝廷已经很努力在救济了……”
萧珩没有看他,反而问一旁的小乞丐:“我可以给你一个自力更生的机会,你可愿意?”
“愿意,自然是愿意的。”小乞丐感激涕零,说着说着又要跪下来磕头,萧珩赶紧拉住他,“先别跪,此事成与不成尚未可知,不过你放心,不过半个月你便会收到消息。”
“好……郎君你是好人,我信你。”
……
是夜。
清冷的月光地透过一扇小窗照进了县衙内黑漆漆的大牢里,四四方方的一块影子落在地面上,成了这里面唯一的光亮。
齐鸣躺在干草上,吱吱吱的声音时不时传来,他望过去,恰巧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从那里经过,借着月光,他终于看清了它。
绿豆般的眼睛,又尖又小的耳朵,以及细长的尾巴,他尖叫着站了起来,“思诚,这里有耗子!”
陆思诚被关在隔壁的牢房,两个牢房间只隔着几根柱子,他躺在干草上,听见声音也没有动,透过柱子的空隙看过去,“这里面有老鼠,很奇怪?”
齐鸣再看刚刚还算舒服的干草也陡然变了模样,他悄悄地挪动步子,企图离思诚更近一点。
陆思诚看着他的小动作,直到他到了柱子边,他才一眼难尽地看着他,“没想到你这样的人竟然……也怕这个?”
“我什么样的人?我怎么就不能怕了?”齐鸣理直气壮。
陆思诚的视线扫过他身上硬邦邦的肌肉,不禁有些疑惑,这真的是一个一拳能打飞五个人的壮汉应该害怕的吗?
他又说,“所有人都有弱点,难道你没有吗?”
弱点?他有吗?
陆思诚想的出神。
见他不说话,齐鸣便自己说了起来,“你还说呢?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沦落至此!”
“我本来以为你就是吓吓他,艹,谁想到你玩真的!”一想到他一脸懵地被抓了起来的模样,他就止不住地冒火。
“他碰了阿月,不能忍。”陆思诚望着那一束月光,眼底比那月光还要凉上三分。
“他哪里碰到了?他还没碰上呢,你就提着菜刀过来了。”
“最开始阿月给他看诊的时候,他手一翻碰到了,他还调戏阿月。”
“阿月那不是给他看诊吗?这怎么能算呢?你……”
说着,齐鸣眼睛一亮,“等等,我好像知道你的弱点是什么了?”
“什么?”
“是阿月。”
他偏过头,没听清一般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诶呀!”齐鸣重复,“你的弱点是阿月啊!”
顺着那束光抬头,少年望向了窗外那清冷的月亮,眼底的冰冷褪去,带着莫名的暖意。
嘴角不知何时微微弯起,少年肯定地又重复了一遍,“是,我的弱点是阿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