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鸣一脸羡慕,“你们姐弟俩感情真好。”
陆思诚:“……”
齐鸣继续说:“不像我,我是个孤儿,大家都说我是野孩子,也没有人愿意和我玩。要不是馆长收留我,我恐怕早就不知道死哪去了。”
月光照在他的不远处,朦朦胧胧的,只能看到一个颓唐的背影,认识他这么久以来,这还是陆思诚第一次在他身上感受到苦涩和失落。
本打算安慰他几句,忽又听见他雀跃的声音,“所以啊,我现在就特别喜欢和他们比试,每次看他们被打到在地,也算是圆了我儿时一半的愿望了。”
陆思诚:“……”所以这就是他每次一挑五的原因?
千言万语都堵在了心口,他闭上眼睛,复又睁开,“睡觉吧。”
齐鸣说的正在兴头上,一抬眼,看见他满脸疲惫的样子,忽然他也觉得累了,打了一个哈欠道:“行,睡吧。”
陆思诚躺在了干草上,他则是找了一个相对而言“安全”的角落,靠在角落里,和衣而睡。
没一会儿,陆思诚就听到了十分有节奏的呼噜呼噜的声音。
他捡起两个石子,顺着柱子的间隙扔了过去,石子砸在干草上,发出了一道沉闷的声音,而角落里的那个人丝毫没有被影响到。
“齐……”他正想叫他的名字,一想到白天的事情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算了,今日之事情毕竟是他连累了他。
陆思诚看了一眼角落里一动不动地那个大块头,摇头轻声道:“心可真是大……”
原本就睡不着的他此刻更是连那一丁点睡意都消散了,他索性靠着墙边,坐了起来,从怀中掏出了一块木头。
是一块枣木,只有巴掌大小,被雕刻成了一把梳子的形状,短弧长线,浮雕镂空,处处都透露出它的主人有多么地用心。
陆思诚熟练地拿起刻刀,又轻又缓地雕刻着梳子上面的花纹,和白日里招招狠辣的少年简直判若两人,若是齐鸣还醒着,见到他这幅样子一定会惊掉下巴。
不多时,他的衣服上便聚积了一层薄薄的木屑,他抖了抖衣摆,望向了窗外的明月。
阿月,一定很担心他吧……
正如陆思诚所想的那般,江月明几乎一夜没睡。翌日一大早,江月明便早早地出门去了县衙。
县衙门口,张三蹲在台阶上,李四则是坐着,手中还拿着一壶酒,两个人远远地瞧见一个气质温婉飘逸的女子向他们款款走来。
待她走近,张三立马便人除了她,五年前见还是一个小姑娘,没想到一转眼已经出落的这般漂亮了。一见到她,张三便知道她为何事而来,亲切地笑道:“江姑娘,为了那小子来的?”
江月明点点头,“张大哥,我想求见知县大人,不知你是否方便帮我传个话?”
张三豪爽地拍着胸脯,“这有啥方不方便的,你在这等我,我这就去。”
没一会儿,江月明便看到了去而复返的张三,“张大哥,如何?知县大人可愿意见我?”
一走近,对她满脸希冀地目光,张三原本要说的话都有些犹豫了, “江姑娘,知县他……”
“……他忙。”最终,他万般艰难地吐出了两个字。
“张大哥,我知道的。”眼前的人却没有如他预想的那般伤心难过,反而十分平静地将一个荷包交给了他,“这是我这些日子攒的钱,你帮我交给知县大人,思诚的事情我可以解释的。”
刚刚他去找知县的时候,他已经明确地告诉他了,今日若是再有找他的一概不见,尤其是江姑娘,可他手里托着那个鼓囊囊的荷包,终究于心不忍,半晌,咬牙道:“成,我再进去一趟,姑娘且等等。”说完,他拿着手中的荷包一路快步走到了后院。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江月明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向里面张望着,一旁的李四坐在台阶上,看着强装镇定的少女说:“我要是你啊,刚才我就直接回家。”
“此话怎讲?”保持着不动的姿势有一会儿的少女偏头看他。
“怎么讲?”他喝了一口酒,只是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江月明只当他吃酒吃醉了在说胡话,也没太放在心上。
书房内,“正在忙”的知县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托着鸟笼,站在窗边,好不惬意。
一见张三走了进来,立马将鸟笼放在一旁,不悦地问,“怎么又来了?不是说了嘛,我谁都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