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灸?
江月明眼睛发亮。
她上前一步,捏着衣角,扭捏地开口,“爹爹,你看我成吗?”
江月明今年十岁,医术也已经学习了五年了,那个《针灸神书》早就已经倒杯如流,每天对这那个小木人扎来扎去的实在没意思。
毕竟,一个没有真正给病人扎过针的大夫怎么能算作是真的大夫呢?
女儿心里的这点小心思江少辞自然也一清二楚,将少女上下打量一遍,直将少女看的站成了一把拉满的弓才罢休,含笑点头,“我看成。”
江月明紧绷的弦一断,如同离铉的箭一般立马弹到了江少辞的身边,抱住他的手臂,“爹爹,你实在是太好了!”
他弯下腰,用手指轻轻刮了一下少女的鼻尖,宠溺笑道,“爹爹不对你好,对谁好。”
闻言,少女将一张小脸都贴在了他的手臂上,“爹爹,明天就开始了,你今天再教教我。”说着,就拽着江少辞蹦蹦跳跳地出去看医书去了。
屋内的陆思诚笑了笑,然后也离开房间了。
江月明再次进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她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正看到少年呆坐在炕上。十岁出头的少年郎刚刚褪去婴儿肥,偏头露出了轮廓清晰的侧脸。
“小郎君。”江月明怕轻轻叫了一声,“该吃晚饭了。”
农村人睡得早,自然吃的也早,此时虽然已经到了吃完饭的时间,但其实外面的太阳还未落山。
夕阳澄澈,落下满院橘黄。
听到她的声音,少年抬起头,一束夕阳落在他的脸上,在长睫和鼻梁处落下阴影。光与影的交叠,模糊了少年的稚气,唯有侧脸的轮廓越发清晰。
少年鸦羽般的长睫轻轻一颤,一点一点偏过头来,大概是不确定她的方向,少年的转身十分缓慢,转到一半表情有一点懊恼和迷茫。
她上前,主动开口,“你好,我叫江月明,我今年十岁了。”
声音清脆稚嫩,听起来很符合她说的年纪。
有了她的声音,少年很快确定了方向,“直视”着她,露出了一个礼貌的微笑,“你好。”
但是他没有说自己的名字,因为他也不知道。
“我给你带了饭,要不要吃一点。”
“好。”少年格外好说话。
江月明走近,将瓷碗和汤匙放到了他的手中。想着他眼睛看不见,少女好心提醒,“也许,我可以帮你?”
少年却摇了摇头,“谢谢你。不过,我可以的。”
大概是他的语气太过坚定,江月明没再坚持。
他弯起右手,一点一点确定手中汤匙的形状,然后捏住了匙柄,准确无误地撞到了瓷碗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换了一个位置,又是另外一声脆响。
江月明:“……”
瓷碗和汤匙碰撞了几次,少女就听到了几声脆响,她都有些听烦了,少年却还没有气馁。最后,还真让他歪打正着,吃到了一口热粥。
有了第一次的成功,后面的便顺利多了,不消片刻,少年便已经将一碗粥吃的干干净净了。
少年将瓷碗和汤匙递给她,漱过口道,“姑娘,可否给我一张帕子擦擦嘴。”
“好。”江月明再想别的事情,随手递给一张帕子。
少年接过手帕轻轻擦过嘴角,在想要将帕子还给她的时候顿住了,脸色一红。
因为他摸到帕子的一角凸起的线条的纹路应该是一轮弯月,在加上少女刚刚说她叫江月明,立马就判断出这是少女的私物。
女孩子的手帕是不能随便送人的,而且他刚刚还用它擦了嘴。
江月明却并没有注意这些,看着他问,“怎么了吗?”
“没事。”他摇头,收回帕子。“这帕子脏了,我洗好后再还给姑娘。”
“好。”江月明点头,复又开口,“你……”
她还没想好,该怎么开口。
“我失忆又失明,姑娘还没想好怎样同我讲对吗?”
少年已经不像上午那般无错恐慌了,很是镇定地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说了出来。
最初他醒来的时候,没有记忆,眼前一片漆黑,只能听见一个小姑娘的声音,这种感觉的确让他感到慌乱甚至是害怕。
但是他刚刚醒来的时候,依旧是同样的状况。所以哪怕还是很害怕他也强迫自己镇定了下来。
镇定下来后,事情就变得简单了。
他没有之前的记忆,现在又双目失明,这家人救了他,而且能治好他的眼睛。
江月明点头,意识到他看不见之后,又开口,“不仅如此,你中了一种名叫十方梦的慢性毒药,你失明也是因为它,我爹爹说这种毒他解不了,但是可以压制下去,帮你重间光明。”
江月明看了一眼少年没什么表情的脸继续说道,“治好你的眼睛需要吃药再加上针灸。”说到这里她已经隐隐开始激动了,“从明天开始,我负责给你针灸。”
小姑娘说的这些少年都已经猜到了,只是有一事不解,“姑娘为何好像很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