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她突然说,“闲着也是闲着嘛,外边雨还没停,估计得坐一下午,能让我看看你是怎么工作的吗?”
“这有啥好看的,”我不解,“不就是噼里啪啦敲键盘,挺枯燥的其实——不过话说回来,你们那边,还有人干这一行吗?”
她听见我这么问,摇摇头,“没有了。在那边,人已经和程序绝缘了,倒不是说用不上这些,只是一切工作,都已经有既定的流程,好像手机的操作系统。我之前不是说过吗,所有东西只是顺理成章地做出来,没有创新,没有变革。不过几百年来,也没多少批评的声音,可能因为这系统已臻极致了呢,连修复都不需要——让我看看嘛!”
我拗不过她,只好取出电脑,险些把那几个娃娃扯出来了,好不容易按住,没成想带出一个笔记簿。本子啪嗒地落到地上,铃探头去看。
“天哪……弦,好可爱,你怎么还用这种笔记簿!”她指着封面上的小兔,笑得花枝乱颤。
那本子还是之前买的,逛街那次,和芷琴。
我捡起来,“还没用过呢,之前买的,”我把那本子捧在手上,微笑的兔子,又让我忆起芷琴了,“不知怎的就落在了包里,连密码还是初始的——”我翻着包,摸到那两支笔,不小心按到了小夜灯的开关,背包瞬时通明。
“你这包怎么还会发光……”铃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一个小夜灯……送给你吧。”我拿出了灯。
她接过了,“谢谢——怎么我觉得这对你挺重要的呢?”
“为什么这么觉得?”我问。
“没什么……只是有这种感觉而已,”她突然问我,“对了,上回那两颗草莓糖,好吃吗?我总是忘记这事……”
“哪两颗?”
“放你柜子里的呀,你没吃吗?”她有点惊讶。经她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
“好吃好吃,但你怎么找到我的柜子……”
“你跟我说过啊,”她眨眨眼,“刚刚分宿舍的时候……”
我笑了,“没想到你还记得。”
“我当然记得。”
我点了一瓶清酒,一边喝,一边开始工作。我在修复一张照片,她坐过来我旁边看。
“瞧,到你那时候,这就是非物质文化遗产。没人会干了。”
“数据保存不了多久,一般只有几年时间,换手机就清零了。”她说。
“没有云端?”
“有。公司的云端,一般人进不去,即使是中层和高层想要存储,也得花很多钱。”
“为什么不存过来这里呢?”
“传送的时候有限定,”她也斟了一杯清酒,“对数据管理很严格——这酒还不错。”
“有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