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开帘子,见到一条走廊,两侧是一些空纸箱,叠在一起。没有插座,自然无处充电。走廊尽头有一个房间,关着门,我当时焦灼不堪,甚至顾不上基本的礼仪,没有敲门,便一扳扳手,闯了进去。
“呀——”一声尖叫,随之而来,一股药酒味钻入鼻腔。我竟看见晓音侧身坐着,上身只着内衣。那叫收银员或是老板娘的,在她身后,正替她肩膀涂跌打酒。见我来了,晓音吓得捂住上身,不住地发抖。
那女人猛地站起,抓起板凳,就向我冲来:“你他妈——变态狂!别走,我现在就报警,你逃不了——”我慌忙后退回走廊,抓起纸箱抵挡,纸箱被板凳打穿了,但板凳也被卡住。
“冷静……冷静,我只是想拿回手机,实在——”
“还狡辩是吧?我这就报警,你等着,别跑——我现在把你那破手机还你,然后报警!怎么出了你这样的人渣——”
“行。我不走,我就留在这儿,你要报警就报吧。”我索性扔下箱子,盯着她。
我再往屋内瞧一眼,恰好碰见晓音的视线,她已经披了一件衬衫,看见我,颤抖得更厉害了。
那老板娘进去,不先拿手机,反而和晓音说了几句话。我听不清。
“行啊——渚江联合的狗是吧?以为我治不了你吗!”她的眼睛瞬时冒出火花,我感到再不解释,这手机永远别想拿回来了。
“不是……你先拿我手机过来好吗,还有手表……”
我仍旧站在门口,忽然听见晓音喊道:“啊,这手机——”
“怎么了?”老板娘问她。
“这手机是你的吗!”晓音转过头来,半是惊吓,半是错愕地问我。
“我同学的。”我皱皱眉。
她涨红了脸,切齿道:“你——同——学?还在骗我是吧?你不是渚州一中的,怎么会拿到这手机!说,你把铃怎么样了?你这死变态!渚江联合了不起是吧——”
“你们能不能听我说!我就坐在这,我不跑。你们要穿衣服的穿衣服,要拿板凳的拿板凳,我只是想要回手机而已。”
“行。等我报了警,你想坐多久就坐多久。晓音,你也别慌。”那老板娘说着,我看见她正在拨号。
“别拨——”我叫道,老板娘应声停下了,“你们问什么我说什么不行吗?要是报警,我现在就撞墙死了,你们永远别想见到铃!”
“行。我问你,她在哪?你和她什么关系?”晓音问我,她已经穿好了衣服。
我咬咬牙,“她在她家!我没把她怎么样,她借了我手机而已。我们是——好朋友。”
“好朋友?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能答上吗?”
“她爸在渚江联合管社情监察,她妈是全渚江数一数二的剑客,她跟她爸阶层。她喜欢吃清汤面手抓饼和巧克力,讨厌油腻食物以及菠菜韭菜芹菜大蒜,对生姜和乳制品过敏,最喜欢的月份是六月,颜色是茉莉的淡白色,最怀念的事情是和爸爸妈妈去看遗迹,最喜欢的天气是雨天,最害怕黑夜,小时候的梦想是当歌手,最感兴趣的学科是历史,最想研究的方向是语言——”
“你……你怎么知道那么多?”晓音问道。
“因为我是她的好朋友嘛。按她说的,是‘知音’。你不信的话,我可以证明,”我取出了我的手机,“给我连下WiFi——好。”
我打开了聊天框,发起通话。不过半分钟,便打通了。
“弦,怎么了?”电话那头响起铃温柔的声音。
“这里起了一点误会,我让那人接你电话吧?”我把手机递给晓音。她姐姐始终警戒地盯着我。
“铃?是你吗——对,对,我是晓音!”她眉飞色舞。
“你和那人什么关系?他说他是渚江联合的——这样啊,那我把你手机还他喽——真对不起啊,这么麻烦你,我姐也是忒那个了——好了好了,你没事就行,我把电话给他了啊……”
我接过电话,再跟铃交代了一下情况,告诉她一切正常,大可放心之后,才挂掉电话。
我松一口气,“现在信我了吧?”
“对不起……”晓音嗫嚅道。
“算我错,行了吧?”她姐将手机和手表还给了我,“手表也帮你充满电了。”
“没事,既然是一场误会,就当没发生过这事吧——上午买东西的钱,还给你们……”
“不用了,不用了,”晓音连连摆手,“怎么好意思呢……下次来这里买东西,算我的?”
“那就再好不过了,”我笑道,“是刚刚在钟楼撞的吗?因为我说我是渚江联合的人吗?”
她点点头,“我现在知道你不是了。净吹牛。”
我简要介绍了自己,问她们:“你们为什么那么痛恨渚江联合呢?”
她别过头去,不愿回答我,还是她姐姐解释说:“里面姓褚的没一个是好东西,全是一等一的坏种,我们爹娘,我丈夫都是被这*公司害死的——忘说了,叫我晓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