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早一点吗?我愿意冒更大的风险!”我说。
季先生看向佳勇,他们面面相觑。
“可是也请您理解,我们要保持调频器的声誉,最大程度降低——”
“我绝不声张!如有事故,我一人承担!”
季先生又看向佳勇。
“要不把三月那个往后推推吧。”佳勇对季先生说。
季先生摇摇头,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可能——半个月前那事,你也不是不知道搞成什么样子,这系统肯定受不了的……”
我站起来,“我说了,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就算是生死状我也签!”
佳勇看看我,又对季先生说:“他确实比较急嘛,你看……”
季先生盯着我的眼睛,片刻,对佳勇说:“三月的肯定不可能了——他不怕风险的话,可以放到四月初。”
“你可以吧?”佳勇问我。
“没问题。”我说。
“那我把合同重新印一下。”季先生站起来,走出了房间。
“洗手间在哪?”我问佳勇。
“离这不远,我和你一起去吧,”他说着,起身开门,“我劝你还是想好再签名,不要因为一时冲动逞英雄……”
“不会的。你放心。”
“不管怎么说,再仔细看看文件,也是好的。虽然我算是公司的人,但我也是你的朋友,至少这一次,还是站在你的立场考虑。”
“谢谢你。”我拍拍他的肩。
回到会客厅,季先生已经准备好新的合同,一式三份,放在了桌上。我想起佳勇的话,就再次细细通读了一遍,最终仍拿起茶几上的笔,甩了甩,不带犹豫地,签上三个名字,再摸摸印泥,按上了指纹。我在做什么?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合作愉快,”季先生说,“没想到咱还是同姓啊——这是我的微信,保持联络。”
“好的。”我说着,站了起来,双腿却不由自主地打颤,后背也已湿透了。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某种莫名其妙的兴奋,拉满了我的肾上腺素。
佳勇和我离开了渚江联合大楼。暖暖的日光照射在额上,晴天啊,真好。
“还好你来得早,过两天我们就全体放假了。”佳勇笑道。
“要是我再早一点来就更好了。”
“种一棵树最好的时间——”
“十年前和现在嘛。这话我知道。”
“你还要去哪?要我陪你去吗?”他问。
我看了他一眼,摇摇头,“你赶时间的话就先回去吧,我再逛一逛,散散心。”
“拜。”他挥了挥手,向后走去。
我走到桥上,撑着栏杆,呼出一口凉气,眺望远处茫茫的绿波。正午的日光,将河上的薄雾散尽了,视线直到远方的澄碧,那就是渚江的出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