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丰,你手里抱着一堆什么东西。”何正听衙役说巡抚大人要找他,于是便急忙赶过来,没想到在路上碰到了同样行色匆匆的元丰和宋影。
元丰粗喘口气,答道,“何大人,这是大人让我去准备的,说是破案工具。”
到了门口,大家一起进去。
沈玥指挥元丰将东西都放到桌子上,她大致翻看下,基本都符合她的要求。
“大人,您让我准备这些东西,还把我们都叫过来,到底是为什么啊?”元丰不解地问。
沈玥也不再卖关子,“今日叫大家来,自然是为了案子的进展,几位都是我在这府中绝对信任之人,故而我要几位配合我完成今夜的行动。”她边说边从桌上的一堆东西中挑挑拣拣,最后分给每个人各一套行头。
元丰皱眉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感觉这衣服好像在哪里见过,突然他想到大人昨天说的话,所以这套衣服是程霸身上穿的那套,“大人,您的意思是让我穿着这身扮做程霸去吓唬他家人吗?”
沈玥浅笑,“算不上吓唬,最多只能叫诈唬,若是心中无鬼,自然不会畏惧这些;可若是心中有鬼,自然不必旁人做些什么便内心难安。”
何正看着自己手里的红官服黑金腰带,所以说他是扮演阎王爷的吗,“大人,这样会有用吗?”
“有没有用,一试便知。”沈玥随意翻开卷宗,用笔在上面画了一圈,随后看向宋影,“小宋可有什么意见?”
宋影瞪大了黑亮的眼睛,他没想到自己会被点名,“没,没有,我是说,大人说的对。”
“既然大家没什么意见了,那就各自准备去吧,预祝今晚的行动顺利。”沈玥将自己的计划详细说给众人听,然后便让大家散了。
是夜,天凉如水,程家就住在临河的街边,屋门紧闭。
程老太太从睡梦中悠悠转醒,正要到桌边去喝口水,她刚拿起杯子,便觉得这屋内似乎有人,她惊慌不已,“谁,你是谁?我老婆子这里没钱的。”
那低沉的声音悠悠地传来,“娘——我是您的儿子啊。”
“什么?你别过来。”程老太太费力地睁开眼,便看到一个身穿白衣披头散发的身影,看身形竟真与自己那已过世的儿子有几分相像,不会真的是,“那,那你怎么还没投胎去,却跑到这来吓唬你娘。”
那鬼影桀桀地笑了,“自然是因为,我死不瞑目啊——”
程老太太害怕道,“不是我,不是我,是,是你媳妇她,她答应别人将你投河的,跟我没有关系啊。”
“哦,那跟我去阎王殿再说清楚吧。”鬼影渐渐逼近,阴森森的气息令人害怕。
“不要,我不要,啊,救命——”程老太太一个不慎,竟害怕地昏厥过去。
这时那鬼影走到老妇人面前,杂乱披散的头发下,可不就是元丰那张看起来没心眼的脸,他动作麻利地将老太太扛在肩上,趁着夜色离开程家。
程老太太再度醒来时,发现自己处在一座黑漆漆的大殿内,这不是她家中的场景,联想到她昏过去前听到的那句话,“那就去阎王殿说清楚吧。”这里,不会真的是什么阴曹地府吧,她害怕地想。
突然一道强光亮起,程老太太被猛地一晃,眼睛不适应地快速闭上,等她适应光线再睁开眼睛时,发现殿中早已换了模样。
不再是黑漆漆一片,殿上正中间坐着一个怒目而视,严肃异常的方块脸,她身后站着一黑一白两个鬼差,想来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阎罗王吧。
“大胆妇人,还不快从实招来生前恶行。”阎王一怒,万鬼哭嚎,地府显得更加阴森森了。
程老太太一下子跪到地上,难道她真的已经死了?所以才会来到地府吗,“民妇平生不做恶行的。”她矢口否认。
“莫要糊弄本王,每个鬼的生平我都一清二楚,再不从实招来就把你投进畜生道,不得再世为人。”阎王语气加重,十分严厉。
程氏一听连忙道,“不要,我说,我说。”反正她也死了,那再多的银子也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了。
“民妇之子程霸,身染恶疾,将他送回来的人说,只要我们在他死后将他的尸体扔进家门前那条河里,并且不对任何人说出他染恶疾和离世的消息,就给我们一百两银子。”程氏交代出这件事,然后填补道,“但是是他媳妇先答应的,也是她动的手,跟我真的没关系啊。”
“你仔细地说出事情的经过,不要有任何遗漏,否则,”阎王语气冷冷的,“后果自负。”
程氏打了个寒颤,“是,民妇不敢。那天,几个戴着黑色面具的人带着我裹得严严实实昏迷不醒的儿子来到家中,声称他染了恶疾时日无多,要我们不许请大夫,等他死了之后就把尸体丢进河里,当即便一百两银子作为报酬,说事成之后还有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