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银员也加入战场:“小姐,你男朋友这么帅,又这么听你的话,我们看了都好羡慕哦。”
眼前形势一片大好,凌冬至乘胜追击,眨着一双狗狗眼,林琅咬牙切齿,“行,结账!”
走出超市,来到停车场,凌冬至委屈的表情一扫而光,他洋洋得意:“哎,林老师,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啊。”
“风水轮流转?”林琅撩起眼尾,坐上驾驶位,在凌冬至起身将后备箱拉下来的瞬间,车像一支离弦的箭驶了出去。
哈哈哈哈哈,风水轮流转?我就让你看看风水站在哪一边!
一米八的凌冬至,影子在后视镜中越来越小,孤苦无依,像朵被狂风摧残的小白花,而狂风肆意张狂、哈哈大笑,只留下一地尾气。
林琅回到学校,正好碰上梁主任。
“林老师,你买了这么多东西啊。”
后备箱里放着锅碗瓢盆洗洁精,蔬菜水果矿泉水。
“今天晚上要做饭吗?”
“没有。”林琅笑着否认,突然梗了一下。
凌冬至那家伙,不会是给她的教师宿舍挑的这些东西吧。
“不用了不用了,”林琅尴尬笑笑,“我不急。”
说到这里,梁主任想到被他忘记的那件事情了,正色起来:“林老师,你不是去接凌冬至的吗?”
“嗯……”林琅眉头微挑,“他说好久没运动了,想自己走回来。”
梁主任偷偷觑了一眼她的脸色,不敢反驳,凌冬至“想”走回来就走回来吧。
话虽这么说,但凌冬至刚沿着超市主街走了两百米,就又看见了林琅,她摇下车窗,露出一张淡定从容,毫不心虚的脸。
“上车。”
凌冬至目不斜视。
“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儿了。”
听不见。
“快点!给你买了奶茶!”再在这里龟速下去,她就要被扣分了。
凌冬至叹了一口气:“林琅,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啊?”
林琅沉思了两秒:“有可能。”
她将车别在他面前,堵住他的去路,终于说:“很抱歉把你卷入我和左菁的事情里面,而不管作为你的老师还是你的金主,我都会保护你。”
这段话听起来还挺真诚的,林琅服了软,凌冬至也不再纠结,冰封的脸瞬间柔软明亮起来,三两步上了车。
然后在这儿扒拉两下,那儿扒拉两下,又往后座上找了几分钟,脸上的笑容就像被风吹灭的蜡烛:“奶茶呢?”
“骗你的,”林琅从后视镜中好好欣赏了一番他变得羞恼的表情,终于在再一次把人气崩前,左手从脚边拎起一个袋子,递了过去,“以后左菁再找你,你就撒脚丫子跑。”
“你不是说你会保护我吗?”凌冬至捧着奶茶,温暖的液体划过喉咙落入胃里,像只满足的小仓鼠。
“先交保护费吧,”林琅凉凉地说,停下车,“比如,把刚刚买的那些东西给我提上去。”
锦安的教学楼、学生宿舍楼等都是经过翻修新建的,只有教师宿舍楼,年限跟学校一样久。狭窄逼仄的水泥楼梯,绿漆剥落的锈铁栏杆,看起来就像某种三流鬼片的背景。
凌冬至右手拎着两大袋东西,左手拎着那个精纯铁锅。不愧是十八岁身强力壮的年轻男人,长腿一迈,爬八楼轻轻松松,气息都不带变的,而双手空空的林琅跟在后面,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她伸出手,一把拽住凌冬至的T恤一角。
从后方骤然传来的力道让凌冬至回过头,汗水打湿了他额前的黑发,顺着凌厉的线条滚落,划过喉结锁骨,没入白色的棉质T恤中,林琅盯着那块因为她拉起的T恤泄露出来的皮肤,等着那颗汗珠再次出现。
凌冬至顺着她的视线落在自己的下腹部,抿了抿唇:“林琅,你在看哪里?”
林琅拽了拽手中的布料:“你穿这么暴露不就是让我看的吗?装什么装。”
她气息不稳,说着这种话,听起来就……非常奇怪。
凌冬至双手都不得空闲,额角青筋跳动:“放手,衣服都要被你扯大了。”
“买新的。”林琅拽着他的衣服,艰难地爬了两级台阶,和他站在同一高度,“怎么,左菁能看我不能看?”
在医院看到那时,林琅心中的感觉奇怪得很,她清楚知道凌冬至和薛嘉木不是同一个人,但还是有一种自己的人被别人染指的不痛快。她转念一想,凌冬至确实是她的人,她付钱让他上学,包养他,有这种感觉也很正常,于是她理直气壮地放纵自己这种想法并付诸实践。
“再不放手我就叫人了,”凌冬至目光沉沉,低声缓慢地唤她,“林老师。”
林琅盯着她的眼睛,不知为何就是很料定他不会这么做,对峙中,凌冬至先低头,放轻声音:“这两袋东西真的很重。”
林琅这才满意,但还是要嘴欠两句:“这点儿东西都提不动,还是要多锻炼身体啊。”说着,视线移到某个部位:“男人,身体行不行很重要。”
凌冬至心里正想着怎么反击,林琅已经越过他,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进去,林琅住的宿舍朝冬,太阳从上午照进来,现在光线已经弱了,凌冬至将两大袋东西放在地上,等着林琅翻翻找找了两分钟,终于忍不住问:“你干嘛呢?”
“找钥匙啊。”非常理直气壮。
凌冬至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你是不是没钥匙进不去才回来接我的啊?”
“钥匙又跟你有什么关系啊……噢,我想起来了,”林琅终于想起来,“在超市的时候,我兜浅给你放着了,你放哪个兜了?”
不等凌冬至回答,林琅的手已经从他的牛仔裤口袋伸了进去,凌冬至惊讶地忘记了动作。
不知道是体质的缘故还是什么,林琅的手如玉一样温凉,骤然挤进薄薄衣料和少年火热□□的夹缝之间,就像冷油浇在了火上。
凌冬至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很奇怪,耳膜被心脏跳动的声音即将震破之际,他听见的是那么微小的呼吸声,然后所有的感官都凝聚在了一个位置,那里,被浸润的凉玉在逡巡,在探索,在美妙的肌肉群上不经意地抚过,像是弹钢琴,什么东西,奇妙地在细微的夹缝中萌芽、然后迅速缠绕、开花、枯萎、衰败,然后更多的种子落入了罅隙里——
凌冬至额角跳动,正要抓出那只作乱的手,就听见林琅惊喜的声音:“找到了!”她捏着那枚小小的金属,笑得天真又无辜。
凌冬至可不相信她无辜,她就是故意戏弄他,可即便如此,心中那几分异样的感受还是横亘着,压抑不下,更不知道如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