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眉心一跳:“左医生还真是喜新厌旧,现在已经对凌冬至不感兴趣了吗?”
左菁始终保持着浅浅的笑意:“一个小男孩儿,唯一的特点只是和我的故人有些相像,但也仅此而已。”
“原来如此,”林琅面不改色,“那不知聪明如左医生,有没有猜测过凌冬至和薛嘉木的关系,又对这个感不感兴趣呢?”
左菁手中转动的笔停了下来,笑容扩大两分:“林小姐,跟我谈判的话,这么早把底牌亮出来,可不是一件妙事啊。”
林琅冷静道:“论谈判技巧,我自然无法与左医生相提并论,所以我此次来,只是想了解一些薛家的事情,这对于左医生来说,应该是小事一桩吧。”
左菁喜欢她的坦诚,语气真诚了几分:“那你都想知道些什么?”
林琅不慌不忙问道:“薛嘉木是薛氏独子吗?”
左菁轻笑:“薛嘉木在的时候确实是独子,但他去世后一段时间,薛家又有了一个新太子。”
林琅蹙眉:“新太子?”
左菁不以为然:“俗话说,不要把所有的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薛氏更不会这么做,况且,男人嘛,最喜欢女人给自己生孩子,也有的是女人愿意给薛家生孩子。”
林琅了然,又问道:“薛嘉木的母亲是哪一方的?他们夫妻二人的感情如何?”
左菁表情古怪:“你确定要把机会浪费在这个愚蠢的问题上吗?薛嘉木都死了这么久了,你现在才来关心这些,是不是有些太晚了?”
林琅直视她:“你知道我是为了谁。”
“行,”既然如此,左菁继续回答,“薛嘉木的母亲是百谷产业的大小姐,两人商业联姻,不管感情怎么样,在明面上总要做做样子的,但薛嘉木去世后,两人就离婚了,虽然两家企业明面上还有合作,但关系已经是脆弱至极。”
薛嘉木去世,薛天泰扶持自己的私生子,当然会引起百谷产业的不满。虽然薛嘉木去世给她留下了巨额遗产,但林琅心知,他们这些小人物,在真正的社会财富聚集者面前,不值一提。所以如何利用目前的两家的情境顺势而为,将威胁最小化,是亟待林琅思考的问题。
左菁看了一眼电脑上的时间,双手合拢撑住下巴,催促道:“林小姐,解答你的问题已经够久了,现在轮到你了。”
林琅缓缓呼出一口气,并不遮遮掩掩:“凌冬至是薛嘉木的亲弟弟,幼时被拐卖了,薛嘉木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找到了他,但是并没有跟他相认,也没有把他带回家认祖归宗,只是私下里托人照顾他,所以他去世后,我才会找到凌冬至,让他在锦安上学。”
这番说辞与左菁的猜测吻合了部分,但她微微皱眉,语气不满:“林小姐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些我早有猜测的事情吗?”
林琅并不上套:“左医生,猜测是一回事,事实是另一回事,这个区别,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左菁扬眉:“你说是事实,那你有证据证明吗?”
“这个自然,找到凌冬至后,薛嘉木做过DNA鉴定,他和凌冬至的基因符合率99.99%。”林琅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鉴定证明,展开在左菁面前:“这是原件,如果要拍照或者复印,是另外的价钱。”
左菁不动声色:“开个价。”
林琅缓缓起身:“左医生,你方才告诫过我,聪明人谈判不会过早亮出底牌,所以我也不会。不管是薛氏集团还是百谷产业,都是我们普通人可望不可及的存在,万一以后他们将目光移到了我们身上,到时候还得向左医生您求助,到时候希望您看在这张鉴定证明的文件上,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一把。”
左菁并不生气,作为一个生意人,她清楚地知道,比起自己给林琅的信息,林琅说的才是真正有价值的商业机密,但这并不表示,她对这场谈话非常满意,对方的反应,并不在她的掌控之中。
因此,在林琅走出去之前,她微妙地问道:“你不担心,我把凌冬至的存在告诉他们吗?”
林琅漫不经心回答道:“左医生,我相信你,同薛氏和百谷的关系,并没有好到这个地步。”
生意场上,只有绝对的利益,没有绝对的朋友,这个重磅消息在手,谁都可以从这两家巨头上咬下一块肉来。左菁怎么可能这么好心,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