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浮现出这个问题，陈鸣风垂下头，错开李鹿笙的视线，冷漠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李鹿笙迎上去，把手中的袋子递过去：“送给你。”
陈鸣风顿住脚步，没接，看出了这是那天李鹿笙赴约时要送他的礼物。
这是要撇清关系？
但他没接：“无功——”
李鹿笙的声音同时响起来：“我可以用这个换之前送你的那盆花吗？”
陈鸣风的话梗在喉咙里。
为什么要把花要回去？
要送给陈斯洋吗？
心中泛起一股苦涩，表情却平静无波，淡淡道：“不用，花在家里，明天让斯洋给你送过去吧。”
李鹿笙却没有满意，她皱眉道：“你不喜欢这个礼物吗？那你喜欢什么？我可以买了再送过来。”
陈鸣风看着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陈斯洋终于走了过来，打圆场，语气故作轻松道：“哥，你就收下吧，鹿笙的处事原则就是这样，平等交换，要是你不接受，她会一直找机会还回来的。”
话说到这份上，陈鸣风只能接过，冷硬地说了声：“谢谢。”
李鹿笙走了，陈鸣风跟家里的园丁交流了一会儿，就准备离开，走到客厅处，陈斯洋坐在沙发上，似乎一直在等着他。
果然，他刚走近，陈斯洋便道：“哥，有一件事情，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关于李鹿笙吗？”陈鸣风很敏锐。
“嗯。今天鹿笙跟我说了你们的事情……你们曾经在一起过。”
陈斯洋看不出陈鸣风的情绪，只听到对方轻声疑问道：“她是这么说的吗？”
“嗯，哥，我不知道你们相处的细节，但也许你存在一些疑问，原因便是鹿笙刻意接近你，只是为了做实验。”陈斯洋垂着头，眸光藏在镜片后，看不分明。
他做的是一件正确的事情，陈鸣风有权知道事情的真相。
但除了这种正义感，难道一点别的心思都没有吗？
他阻止自己深思。
话音落地，成功看到陈鸣风的眉头皱了起来：“实验？跟我在一起只是一个实验吗？”
前因后果此时串联起来，陈鸣风终于有种了然的感觉，为什么李鹿笙会在花园里“选妃”，为什么她会加入小区的养宠群，为什么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会突然拿出纸笔记录，他之前还傻乎乎地以为对方是在写恋爱日记！
原来他只是她的实验对象之一。
有幸被选中的小白鼠而已！
陈斯洋看着他的脸色逐渐发黑，赶忙说道：“哥，鹿笙她就是这个性格，她不懂人情世故有，更不懂情爱，她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
却听见陈鸣风平静的声音：“嗯，我知道了。”
陈斯洋艰难道：“哥，你别怪她好不好。”
陈鸣风没接话，只道：“斯洋，你知道了这件事，是不是很难过？”
陈斯洋愣了一下，长长的睫毛眨动，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他确实嫉妒，但又庆幸，有些心虚，又难过起来。
陈鸣风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发顶：“对不起，我之前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但是你不需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既然只是个实验，那我们大家都忘了它，你那么了解李鹿笙，你们更般配。”
陈鸣风回到家时，被李鹿笙割蛋的大橘正窝在软垫里，睡得七荤八素。
自从发现不需要谄媚地蹭人裤脚，也能衣食无忧后，大橘就完全敞开了天性，开始坚持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三大原则，绝对不向人类献媚。
于是陈鸣风孤单地吃完晚饭，耍了几下逗猫棒，没得到任何回应后，他有点颓靡地躺到了床上，关了灯，黑暗将他吞没，脑子里想着白天陈斯洋跟他说的话。
突然身边传来声响，陈鸣风打开台灯，就看见大橘正把头塞入李鹿笙送的礼品袋中，试图把自己整个肥硕的身体都挤进去。
他耐着性子把猫抱出来，才发现纸盒子已经被咬破了一个洞。
……
既然如此，那就看看吧。
是一套深灰色的西装，剪裁细致，非常合身。陈鸣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肩线流畅，长腿笔直，这套衣服好像是裁缝为他量体裁衣制作出来的，没有一丝多余。
就算是实验，也是有用心的吧？
毕竟记了笔记的呢。
就算有疏漏的地方，第一次实验难免吧？
那实验的结果怎么样呢？
他还不知道。
陈鸣风抄起一旁捣乱的大橘，塞进猫包里，出了门。
半个小时后，他出现在李鹿笙的实验室门口。
西装上的吊牌还没拆，在风中贴上陈鸣风的脸颊，他随手甩到背后，另一只手将大橘塞进李鹿笙的怀里，迎着对方疑惑的眼神，若无其事道：“突发情况，大橘可能没割干净，你得再看看。”
“没割干净？怎么可能？”
“刚才是骗你的，现在才是我真心想知道的事情，李鹿笙，我的实验效果你满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