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
第二天一早,林琅躺在酒店大床上,眯着眼看凌冬至从浴室里走出来,拿着浴巾擦干头发时,忍不住阴阳怪气道:“哎,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某人信誓旦旦地说着情情爱爱的酸话,到头来还是拔哔无情,哎。”
她慢慢悠悠地又叹了一口气。
凌冬至憋着笑,走过来坐在床边,林琅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翻个身拿后脑勺对着他。
虽然这件事是两人昨天晚上就说好的,林琅问起凌冬至目前在黄家的情况,知道他现在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受制于人,更何况,他的高中学业还未完成,而林琅自己在青华中学的事情还没结束,暂时不会回锦安。
重逢之后的分别是必然的。
只是昨天晚上,林琅简单地问了几句就略过了这个话题,仿佛全然不在意这件事情。
因此凌冬至骤然受到诘难,嘴角的笑容却怎么都压不下来。
他耐着性子走到床的另一侧,俯身轻轻吻了一下林琅的脸,温热的气息扑在她耳侧:“林老师,再等等我好不好?”
林琅不为所动:“没有人会一直在原地等谁。”
凌冬至相信林琅说的绝对不是气话,孙无雅的存在已经让他感到后怕了。
他握住她的手,郑重承诺道:“林老师,我会非常非常非常努力,如果你想男人了,我就马上坐飞机过来,别的男人没有我好看,比我好看的没我身体好,比我身体好的没我干净,总之,不管是需要怀抱还是亲吻,选我。”
林琅凝视他半晌,突然伸手揪住他脸上的肉,牙酸道:“啧,你怎么这么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呢?”
凌冬至顺势倒在她怀里。
“林琅,我爱你,你不要接受别的男人好不好?”
林琅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推开他,嘴上却仍逗道:“嗯嗯,不接受,我就看看,这总行了吧?”
“嗯。”凌冬至轻声应道。
……
林琅产生一种拳头打到棉花上的挫败感。
不能摸、不能抱,但可以看……某人的原则听起来还挺进退有度的。
只是听起来。
林琅冷笑一声:“我看见你把手机相册里那张男人腹肌照删掉了。”
“嗯,”凌冬至小声但义正言辞道,“那个看多了不好。”
“怎么就不好了?”
“因为看的不是我。”凌冬至自己都笑了起来。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厚脸皮呢?
最终的解决方案是林琅心不甘情不愿地让凌冬至塞了一张自己裸着上半身的照片在她的手机相册里。
临走之前,凌冬至把林琅又送到了医院里,还贴心地请了一个做饭阿姨,专门负责林琅的一日三餐。
林琅不想加重离别的气氛,但是凌冬至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的那刻,内心还是有些伤感,这也是因为身体的伤痛让情感也变得脆弱起来了。
她打开手机,划拉出那张照片。照片拍得很好,最上面是男人的喉结,小小的弧度藏在下巴的阴影中,若隐若现,视线顺着光滑的皮肤滑下来,肌肉线条流畅,既不羸弱也不夸张,漂亮性感,再往下,便被白色的浴巾边缘挡住——
啧,怎么关键地方没拍出来?
小气了。
得找个机会骗一张。
林琅正想着,就被去而复返的凌冬至抓了个正着。
!
!!!
“你不是走了吗!”林琅色厉内荏,先发制人。
凌冬至憋着笑,表情意味丰富,大概意思是——
我知道你在干嘛。
但我知道你害羞,所以善良不拆穿你。
但是我得让你知道我发现了你的小动作。
总而言之,在林琅看来,凌冬至的脸上写着两个大字:欠揍。
啧,有的人表面上拒绝他的色图,其实背地里偷偷欣赏。
她知道,凌冬至一定是这么想的。
于是当凌冬至温柔笑着说“林老师,我想再抱抱你”时,她恼羞成怒。
“不抱!滚蛋!”
……
另一边,李鹿笙的实验室里。
由于陈鸣风的努力造访,李鹿笙的导师和同僚都知道了他这号人的存在,他们戏称之为“靠洗试管上位的男人”。
陈鸣风对这个绰号不痛不痒,直到那天,他送李鹿笙去参加对那位获得诺贝尔药学奖的屠教授的访谈,某位出版社的工作人员直接帮他当作了李鹿笙学者的专职司机。
当然,这对陈鸣风算不了什么。
他出得厅堂,下得厨房,当得了保安,自然也做得了司机。
只是,那人没有眼力见地继续问道:“李学者,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年轻,能冒昧问一下,您现在婚否?”
陈鸣风当即不客气地讥讽道:“冒昧,确实挺冒昧的,一个在生物学领域的专业学者,你们关心的不是她的研究,而是婚恋情况,这就是你们的专业素养吗?”
被训斥的那人面红耳赤,支支吾吾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而李鹿笙赞许地看向他:“说得好,加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