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珅琛集团大厦总裁办公室里爆发出一声厉喝,男人玉骨天成、指节分明的一只手抚上喉结,随着一阵暴力撕扯,名贵白色衬衫的羊脂玉纽扣崩落在地,男人紧实的胸大肌半隐半显在华丽颓丧的衬衣下,景色分外迷人。
加之面色潮红,呼吸不匀,这样的骆铭城没有往日的练达、沉稳、自信,却因为极其精致的五官,有种别样的美。然而当他抬起双眸,眸中杀人的厉芒让人无法忽视。
对上那道厉芒,穗宁心里一窒,不害怕是假的,在这个男人身边做特助三年余,太清楚眼前这个男人有仇必报的脾性了。但穗宁依旧不怕死地向前迈进一步,目光坚毅的盯着男人好看的脸,这个时候,她居然还有心情欣赏男人极致的五官。
穗宁的举动在骆铭城看来分明是挑衅。好极!这该死的女人竟然跑自己眼皮子底下作死!从来乖顺得像只兔子一样的女人居然敢在咖啡里下药!蠢女人!马上就该知道作死的下场!
骆铭城克制住浑身奔涌的情潮,从桌上操起喝了一半的咖啡杯奋劲往穗宁方向砸去,同时喝骂:“我叫你滚出去听见没有!”
穗宁一闪身避开了飞至而来的杯子,听到杯子在身后落地发出的脆响,弯起唇角,依旧步履从容走向盛怒的骆铭城。
“骆铭城,你欠我的!”
随着话音落,穗宁抬手摘下脸上厚重的方框眼镜,又拔下后脑勺发簪,一头乌黑长直发如瀑布般倾斜下来。两步小小的举动令原本一张朴实无华的脸焕发出别样的生机。
穗宁仍未停手,柔荑搭上了自己肥肥大大的西装外套钮扣上。
骆铭城手举着手机看着危险步步近逼,电话那端不断发出“喂,喂…”声响。只因眼前的人熟悉又陌生,令骆铭城暂忘了求救,只一瞬不瞬望着眼前人。
不过片时,穗宁已经绕过办公桌来到骆铭城面前。
但,骆铭城是谁,若没有强悍的自律性和自控力,怎么可能在短短四年里把一个要死不活的广告策划公司扩展到集团的规模?!
“所以,你这是蓄谋已久?”凉薄的嘴唇吐出冰冷的话语,眼神更是冷的刺骨,若不是脸上还泛着不自然的潮红,险让人以为他是假装中了迷/药。
“给你一次自我救赎的机会!”骆铭城以坐怀不乱的姿态冷冷启声,“要么,现在告诉我你的企图!要么,自觉滚出我的视线!”
“嘘!”
穗宁一根青葱玉指抵在自己的唇上,继续魅惑出声:“我现在不想说什么,只想做点什么。”
随着脸庞的逼近,骆铭城闻到女人发间好闻的气味,说不上是什么气味,却好闻到让人心旌神驰,仿佛下一秒理智就要溃散。骆铭城不由得握紧双拳,因太过用力,手臂上青筋突起。
“抵抗我?嗯?”穗宁嘴唇弯成好看的弧度,“你拿什么抵抗?骆总空有一副皮相,没有心,没有情,装什么贞烈?啊哈,我知道了,骆总一向喜欢掌控全局,不喜欢任人摆布。可是,骆总是个聪明人,懂得适时屈从。今天,我就是要强了你!有种你把我推开啊?!有种你就憋到内伤也别碰我啊?!”
说话间穗宁的眼眸深处透着凶狠和志在必得。曾经对这个男人有多爱,此刻就有多恨!知道这男人的自制力了得,所以这迷/药有多烈只有自己知道。
骆铭城的意志近乎决堤,可仍然死死咬牙挺住,说话气势未减:“在明知道即将死无葬身之地,还要继续作死下去吗?”
“哈哈,”穗宁无所畏惧地笑笑,轻手拍拍骆铭城的脸颊,“何必这么凶神恶煞,跟我做你不吃亏。”
骆铭城撇开脸,眼里透出狠辣,咬牙切齿道:“很好!穗宁,别后悔!”
“悔不悔,得看你是不是个绣花枕头……”话未说完,穗宁即被一股大力甩到桌子上,随即一片阴影罩下来。再要开口说话已是不能够,因为没空。
疯狂的一夜过去。
默默守候十年,终于从他的身边人变成枕边人。可这并不是心里所愿。原想先成为他得心应手的左右手,再成为他不可或缺的贤内助。可努力了那么久,自己在他眼里终究只是可有可无的人。想起昨天中午的那番对话,不由得悲从中来。
他说:“下午放你半天假,收拾一下,明天去北城分公司报到。”说这话的时候,他正争分夺秒奋笔疾书在文件上签字,头都没抬,更别提眼神交流,仿佛说的是一件再稀疏平常不过的事。
这样的神情,这样的言语深深刺痛了一颗敏感的心。
从公司创业之初就陪着他风里来雨里去,在最美好的年纪收起了女人的娇柔脆弱,把自己生生当糙汉子使,拒绝一切享乐和暧昧。一棵心全系在他身上,把他的苦乐哀愁全当自己的。
终于公司在商圈崭露头角,即将飞速腾飞,他却毫不留情一脚将自己踢开,如同踢开一个用旧了的器具。
“可不可以让我留下?只要能留在总公司,让我做什么都行。”当时几近哀求,深怕离开了总公司就再也看不到那张看了十多年的脸。
“不能!”斩钉截铁的回绝,“穗宁,你好歹跟了我三年多了,该知道我的处事风格。你向来听话,这次,也别给我添堵。要么离职,要么去分公司报到,自己想想清楚,出去吧!”
“难道共事三年,还没有一点发言权吗?”明知道他薄情,还是忍不住抗议。
“想什么呢?”骆铭城终于定睛看过来,却满眼嘲讽,“你做事,我付你薪酬,你我就是最简单的雇佣关系。什么时候,等你成了公司股东,再来跟我提发言权。鉴于你这三年工作表现良好,到了新岗位,薪资和待遇方面会有提高,这些人事部会通知你。现在,出去!”
“三年来我做这么多,在你眼里只是工作表现良好?”
“那不然呢?”骆铭城已是满脸不耐烦。
过去三年里,表面上是八小时工作制,实质上却是二十四小时待命,记不清有多少个深夜被一通电话从被窝里揪起来去给他买办、跑腿、接送人、挡酒,甚至凌晨时候开一小时车到他下榻的酒店附近买计生用品送上去。
因为上司是他,公私事早已混淆不清,也从来没计较得失,可那一刻,分明觉得损失巨大。
总以为有些话没明说,共同经历那么多事,彼此心里是有一定地位的,却原来是一厢情愿、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