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没有,一点点把我当女人看?”艰难问出这句话,说完即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想问的是对方在这三年相处的时日里,有没有一刻曾当自己是女人,有没有一瞬曾喜欢过自己。
“你不就是个女人吗?”
当时说这话时的骆铭城脸色十分怪异。
“我的意思是……算了……”终究是没再解释,人家心里压根没有的东西,根本无法强求,说出来徒增笑柄。
十年的感情付诸东流,就这么两手空空地离开,实在不甘心,想到日后再没有光可以追逐,陡然觉得人生一片灰暗。
伤心难过之余,一股戾气横生。细细想来,在过往岁月里,若男人没有表现出一点点混淆是非的好感,自己不可能将这份喜欢坚持了十年之久。
公司里许多人都知道自己喜欢他,他难道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恐怕是知道装作不知道!
狗男人!将人利用完便一脚踢开。凭什么他给的苦果让别人一个人兜着。
他毫无歉意,不给补偿,那便只好亲手来取了。于是,便有了昨晚的一幕。
床上的男人拧了一下眉,穗宁吓得浑身一抖,没人比她更清楚眼前这个男人是个什么样的脾性,翻脸无情起来简直就是阎王。昨天也是恨极了,才敢做出狮子脸上拔毛的举动,再给一次机会的话,肯定要三思而后行的。
眼见骆铭城要觉醒了,穗宁顾不得自己浑身疼痛,也来不及去浴室冲洗,匆匆忙忙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衣服,一边往身上套衣服一边轻手轻脚往休息室的门走去。
打开门,外面办公室一片狼藉,可见昨晚情境之惨烈。
穗宁脸上一红,羞赧归羞赧,思路还清晰。默默收走落地窗旁一株巨型盆栽里的药囊,出门不就便扔进马桶冲掉。
骆铭城以为迷/药是下在咖啡里的,太瞧不起人了。她穗宁出手调药怎么可能让人知觉,更不可能失手。昨晚就算骆铭城抗拒到底,自有办法让他屈服。
出了珅琛大厦,正是晨光微亮的时候。干净宽敞的街上已有不少行人和车辆。
穗宁有些怔愣,昨天行事不顾后果,现在才想起往后的日子要怎么过。曾经也如街上的普通百姓一样迎着朝、夕阳往归。每天时间紧巴巴,日子虽然辛苦,可精神充实。跟着骆铭城做事,身上总有使不完的劲,撇开他的人品不说,其做事很有魄力,方法总比困难多,事情越难做干劲越足。他总能轻易调起周边人的积极能动行,让大伙都自愿围着他转,朝着他的目标奋进。
不知不觉又想起了他,穗宁自嘲一笑,多年的习惯怕是很难改变,可是再怎么难,也要克服。做舔狗舔了十年,够了!再舔下去就不是深情不移而是自甘堕落了!
工作没了,感情没了,生活还得继续,那就率性而为吧!
想到这里,穗宁迈出脚步。
当清晨第一缕灿亮的阳光透过半掩的窗帘投进休息室,骆铭城醒了。醒来即发现那个该死的算计自己的女人已经逃之夭夭。怒火逐渐攀升!尤其在打了数个电话均未接通之后,怒火已达鼎盛!
犯下罪无可恕之事后竟然还敢跑!简直无脑!忏悔来的越迟惩罚更甚!蠢女人,有本事躲一辈子别让人逮着!
事情出乎骆铭城的预料,原本以为凭自己的实力在A城找个人不算难事,结果事与愿违,半个月过去,那该死的女人仍旧没踪影。心里积攒的火气始终无处宣泄,险些积郁成疾。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从咖啡杯上未检出药物成分,查遍整座大厦也未能搜集到女人犯罪证据。
整个A城都知道骆总在寻人,都讶异于这个女人究竟有多大的魅力,竟然能让向来冷静自持的骆总变得这么暴躁。
只有骆铭城自己知道,之所以想要急切找到那个女人,除了泄愤以外,还有个尴尬的原因,自从穗宁消失后,他的生活乱套了。
再也喝不到合胃口的咖啡或茶,头疼、失眠接踵而至,好久没犯病的胃也开始隐隐作怪。
助理一连换了五个竟没一个能胜任,现如今,助理办公室堆了四张办公桌,四个助理合起来的办公效率竟然还都抵不上一个穗宁。
从前向来安静的总裁办公室近段时间不短传出暴喝声。整座珅琛大厦都在厉喝声中瑟瑟发抖!无数员工开始怀念穗宁,甚至自发结社寻找穗宁。
可是穗宁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无论是线上还是线下都没再冒个泡。
半年后。
A城华贸商城地下停车场,一辆黑色商务车进入车库不久无故刹停。
于后座闭目养神的骆铭城睁眼看向司机,以眼神询问。
“骆总,”司机张利迟疑着开口,“我好像看见穗助理了。”
穗助理——好久没听到这个称谓,骆铭城反应了一会儿,立即抬眼朝车窗外看去,在目所能及的视线范围内巡视一圈没能看到熟悉的身影。
“哪呢?”骆铭城不自觉拧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