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宁再不说什么,低头往浴室方向去。走到浴室门口回头说:“我能拿你一件衣服穿吗?”
“嗯。”
得到应允,穗宁转身走进卧室。卧室十分宽敞,比自己那个小巢大了两倍不止,房间整体呈灰白两色,独特的造型,唯美的设计让不自信的人心慌。
虽然从前来过两回,可只有这次才有心情光名正大地打量。
打开衣柜,里面隔间多,衣物整整齐齐排列,看面料皆不是凡品。迎面一股淡淡的清香味。骆铭城不喜欢用香水,所有洗浴用品都是天然植物精萃。那种淡淡的清冽皂角味很好闻。
随手挑了件蓝色衬衫,因为它够长又不透光。
从卧室出来见骆铭城在书房和人通电话,想问他借双拖鞋的,想想还是算了。于是光脚就进了浴室。
穗宁在浴室足足呆了一个半小时。要不是间断从里边传出声响,骆铭城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溺毙了。
出来看见骆铭城斜倚在门口,穗宁吓了一大跳。
“你干嘛?”问话的人一脸惊恐,黑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被雾气熏染的脸颊红红的,像熟了的红苹果。样子格外好看又可爱。
“你在里面淘金吗?这么久不出来。”
“我……我顺手把衣服、鞋子给洗了。”穗宁说着绕开骆铭城,躲着他走,同时装作不经意收紧衬衫领口和下摆。
蓝色更衬得她肤白貌美。骆铭城盯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穗宁走近卧室就坐在床边,陌生的场合显得无所事事,实际上也做不了别的事,满心都是不安。暗想:他究竟要自己留下来做什么?他有那/方面的需/求吗?他不是都没碰过那些前任吗?该不会有特殊/癖/好吧?
在骆铭城看来,此刻的穗宁像是安静待宰的羔羊。
仅仅是落坐就惊得羔羊弹身而起,反应剧烈。
“你干什么?”骆铭城奇怪看着穗宁,两人距离相差两米呢,做什么那么大反应?显得自己像个不怀好意的恶人,往常都是女人主动来撩自己,她倒是个特别的。
穗宁知道自己反应过头,掩饰性地说:“我突然口渴了,要倒杯水喝,你要不要也来一杯?”
骆铭城眼睛指指床头柜,“那里有水。”
穗宁看了看平整的床头柜,不明白水从哪来?
“按那个灰色键,电脑控板便打开。”
穗宁依言操作,果然看到有冷热水选项,还有暗仓弹出,水和杯子都有,还有咖啡和茶包。
穗宁一时新奇倒忘了紧张。待喝完水玩了一会机器人水柜,回头面对骆铭城又开始不安起来。
此时的骆铭城已经进了被窝,正靠坐床头看着穗宁。
“你需要我做什么?”穗宁鼓气勇气问,与其胡思乱想不如直截了当,死也死个痛快。
“过来坐,我们聊聊天。”骆铭城温和地说,声音好听的充满诱/惑。
尽管明知这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穗宁还是无法抗/拒地乖乖过去。
既然已做出了抉择当然就有面对一切的准备。怕只怕自己会越陷越深,而他始终只是游戏一场。
坐在被窝里的穗宁拘谨得很,从小到大,除了林枫没有和其他男生这般近距离过。和林枫在一起感觉完全不一样,在心里,林枫是哥们儿,而骆铭城是男人。
和林枫躺一个被窝不算什么事,而骆铭城一举一动都叫自己坐立不安。这可是自己瞻仰了十年的男神啊,曾经在校园内无意撞见他一面都会心动好久好久。如今,男神就在自己身边,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骆铭城随手把玩穗宁的长直发,触手柔/滑,香气沁鼻。
“你平常用什么洗发水?怎么这么好闻?”这香气不同于市面上的任何洗发水,闻之令人心旷神怡。
“我自己配的药水。”穗宁老实回答。她对脸、对衣着都不怎么用心,唯独对头发十分养护。因为妈妈也有一头春江般的秀发,小时候每每看到妈妈洗完头发后垂直散落在肩背上的秀发就觉得好美,那头乌黑亮丽的秀发让妈妈看起来温柔了许多。总想留住那份美好,于是长大后不知不觉留起了长发并悉心打理。
“那你用的沐浴露也是自己调配的?”
“不是,买的。只是偶尔泡个药澡。”
“哦,难怪皮肤这么好。你妈妈教你很多药方吗?”
“嗯!”穗宁随口应声,其实那些方子都是从外祖父那承下来的。妈妈自小叛逆,外祖父教她学医教了一半把她逐出师门。妈妈凭着过人的嗅味觉和刻苦钻研精神走出了一条经商之道。
“跟我说说你童年的事吧。”骆铭城说。
这样的骆铭城不常见,至少不在穗宁面前表现,暗恋他七年,又在他身边呆了三年,他一直都是沉冷的形象。像今晚这么话多的骆铭城真有些陌生。不过,挺好。
“我的童年没什么,支离破碎的,你听了心情不会好。”
“那才更有意思,我不喜欢听幸福童话故事。”
穗宁挑了几件不痛不痒的事说了,原以为他只是随便听听,没想到他听得认真,听完问题一个接着一个问,穗宁招架不住,再这么问下去,外祖父的身份都要被他刨出来了。
“你为什么相中我?”穗宁赶紧转移话题。
“我知道骆总挑女人的眼光十分独到,我哪里入了骆总的眼?”
“不知道,或许是挑疲了,想试试窝边草。又或许你越逃倒越挑起了猎人的兴致。又或许是因为那晚感受不错。可你也当真气人,犯了事逃之夭夭,当我是什么人,你逃得掉吗?”
今晚的骆铭城少了些许凌厉,多了几分真诚,令穗宁渐渐松懈下来,也愿意说些掏心窝子的话。
“对不起,当时我觉得离开珅琛离开你前途一片黑暗才做出不明智的事。
二十多年来,我一直循规蹈矩,我渴求的东西不多,可是,事情总是朝着相反方向进行。
看吧,我不想结婚了,却莫名其妙多了个未婚夫。我不想拼事业,却被身生父亲逼的揭杆而起。
小时候算命人说我天生反骨,说的还真没错,她们说我配不上你,我偏就来找你。他们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给我订婚,我就把这条路走绝了,到时候遭遇退婚让他们自己去收拾烂摊子。
以前不懂妈妈受的苦,总和她吵架,现在她走了倒念起她的好,发誓要那些让她吃过苦头的人都遭到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