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他经常和娄阿姨联系,经常看监控。自己这段时间做什么他都知道。难怪半个月不联系他这么放心自己,原来自己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活动。这个大坏蛋!
“我妈说,要好好对你,不能让你受委屈,得让你经常笑,她说你笑起来的样子特别好看,跟吉娃娃似的。还说得把你养得胖一点,圆嘟嘟的更可爱。”
“阿姨对我好我知道,但这不足以抵消你对我的薄待。”
“我的意思是谢谢你为我妈做的那些事。嗯,该说的都说了,休息吧。”话说完,骆铭城松开穗宁,率先躺下,手臂搭在脑门上,真的是一副困倦想要休息的样子。
又想到一个问题,穗宁拿食指戳戳他,“你昨晚睡哪儿的?”
“跟白叔叔聊完已经三点了,便在附近找了个酒店歇了。”骆铭城闭着眼回答。
“嗯。”穗宁心里踏实了。刚才看到他眼里有血丝,眼眶周围黯淡了许多,想来这段时间奔波劳碌十分辛苦。
半个月来,自己只是在丰衣足食的安全堡垒里感伤,而他,却在复杂的环境里面对重重困难辗转斡旋。换位思考,自己如果身处异域为了达成所愿而殚精竭虑地奔劳,定然也顾不上旁的许多事。
这么一想,穗宁心里积攒的怨气如阳光下的水汽丝丝离散了。
再看骆铭城,他颌下胡渣有往外冒的迹象,他忙到连隔日一次的刮胡子程序都省了。这对于面子工程上讲求完美的骆铭城来说,意味着有烦缠事令他无暇顾及自身。穗宁不禁开始心疼他了。
不知多少个夜晚没睡好,是该好好补眠。穗宁不扰他,轻悄慢缓地将自己小西装外套脱下,看看略显厚质的半身裙,犹豫了两秒也脱了。
刚躺下,骆铭城跃然而起,如狮子般扑过来。
“你……”穗宁哑语。
“看看半个月没见,你有多想我。”骆铭城说着密实的吻便落下来。
穗宁还想抵/抗,以显得自己没那么好哄,不要被他任意拿捏。可行动上身不由心,表现出来全然是欲迎还拒的味道。
“铭城……”当情不自禁喃念出声,穗宁羞愧不已,这么快就器械投降,好没骨气。可是又有什么办法,自己这副身体早已被他下了蛊,城门一开,便再不由自己使唤。
骆铭城分三次将自己储藏的弹药存粮都交付出去。
穗宁心满意足沉实睡去。
骆铭城将自己和懒怠动弹的穗宁收拾干净后,拥着她进入梦乡。
周末,穗宁来到娄庄,和娄阿姨在亭子里学戏腔。
“我家宁宁真是天生一副好嗓子,要不是偏私,真要荐你去梨园学戏。”娄阿姨喜滋滋地说。
“阿姨快别笑话我了,我只是学了个形,离神髓差得远了。”穗宁谦虚地说。自己只是学着玩儿,不敢亵渎了经典国粹。
“这孩子不骄不躁,真招人喜欢。来,坐下来歇歇,跟阿姨说说,最近和铭城怎样了?”
“唉!”穗宁不由自主叹口气。在娄阿姨面前,穗宁不掩藏自己,什么心事都吐露。虽说娄阿姨是长辈,可有时候两人处得跟闺蜜似的,没有刻意去经营两人的关系,一切发展得自然而然。
“怎的又郁闷上了?前些时不是和好了吗?”娄阿姨忧心问。
穗宁撇撇嘴,有些委屈的样子,“白沁得了抑郁症,倒好似得了个法器。她只要一召唤,铭城就放下一切奔赴向她。经常深更半夜也过去,我若是不满多说两句,却显得我不识大体,小肚鸡肠。
阿姨,我也不瞒你,我就是不高兴!我就是不愿铭城去见她,我就是对白沁满腹意见。
她朋友那么多,为什么非指着铭城为她鞍前马后啊!她和铭城只是朋友关系,哪怕是从小穿开裆裤就熟识的,也不能什么事都麻烦他人啊?做人难道没有一点点脊骨吗?不晓得分寸吗?”
“这个白沁呢,我也算是看着长大的,小姑娘从小聪明伶俐,又被娇惯得无知无畏,养成一副骄傲的性子。这次谈恋爱受挫被男友推下水一事对她打击很大。需要更多的关爱才能让她复元。”
“阿姨你也支持铭城去关心她是吗?”穗宁无奈说。
“我生儿子又不是为了做慈善,凭什么给他们白家无私奉献!我准儿媳不开心了,都得给我一边儿去。宁宁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铭城。”
穗宁立即笑开花,“还是阿姨对我好。不过,阿姨还是暂别插手,省得铭城说我多嘴到处喊冤。这么地,我自己先应付着,等实在没招了,再请阿姨来助攻,行不行?”
“好吧。感情的事还得两人多交流才能日渐巩固。不过宁宁啊,不是我自大的说,铭城是个负责任重感情的好孩子,你要好好珍惜。你跟他交流的时候压着点性子,我担心你脾气一上来,肚子里什么炸药、原子弹都往外爆,让场面不可收拾。”
“心疼铭城了不是?”
“他男孩子皮糙肉厚不惧伤,我是怕你伤了自个儿。女人得爱惜自个儿,能柔情似水地把矛盾解决了咱就不动刀动枪伤脾伤肺的。”
“嗯。”穗宁点点头,细细品味着阿姨话里的道理。
娄阿姨目光在穗宁身上梭视一巡,忽地狡黠一笑,靠过来神神秘秘地说:“我给你出个主意,他下次若是惹你不高兴,你就饿他几天,不信他吃惯了皇粮还能抗得住饥荒。”
“阿姨,就铭城的本事,你把全世界粮食都收了,他也能找着吃的。”
“啧!怎么七窍通六窍——一窍不通呢!你怀里的这垛粮仓保管他全世界找不出第二个。”
唰,一抹血红映照在穗宁脸上。
“还不好意思了呢,”娄阿姨笑,“咱们私下里唠女人的那点子事有什么难为情的。宁宁啊,要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拿捏男人,平日里别给他吃太饱也别饿着他,让他总是想着你。
不过,那小子有的是一身蛮力气,我担心你存心饿他倒被他欺负了。这样,下次他不听话,你就打电话给我,我把你藏起来,让他着急。”
穗宁想说,这个办法也不咋的,除非藏起来永远不给他看到,否则一出现准被他往狠了收拾。
那就是个魔头,顺着他才有好日子过,逆着他是自讨苦吃。
“你怕他啊?”娄阿姨似乎看出穗宁心中顾虑,“有我呢,你怕什么?宁宁,阿姨把话放这儿,他骆铭城要是有对不起你的一天,我跟他断绝女子关系,咱母女两单过!”
穗宁惊得嘴巴张得可以塞个鹌鹑蛋下去。
“记住阿姨的话!”娄阿姨倒是神情自若,“走吧,快晌午了,吃饭去!阿姨给你备了松鼠桂鱼、梅菜扣肉、孜然羊排、火辣爆肚鸡,都是你爱吃的,就是不知道那师傅手艺如何,可是花了百十万从五星饭店挖过来的,可别叫人失望。哦对了,宁宁啊,以后想吃什么随时随地跟阿姨说,花那么多钱聘的厨子,不能让他闲着不是……”
娄阿姨挽着穗宁的手边走边聊,微风轻轻拂面,送来阵阵桂花香和果子香,眼前是石径、池塘、绿树红花。
穗宁觉得心情很舒畅,来之前的那点不快都在良辰美景和娄阿姨的温情中消弭殆尽。
可一回到公寓房,穗宁的烦恼又来了。
骆铭城一天没着家,也没来一个电话。穗宁心口堵塞,觉得这个家没一点人间烟火气,遂拿了车钥匙出了门。
骆铭城此刻陪着白沁在户外写生。
白沁是享誉国际盛名的D大天才画家。说天才其实是赞誉过盛。她从十五岁开始学画,拜的老师都是名人名师。从脑子里随便找一副大师的画临慕出来就足够惊艳D大那些见识不深的学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