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穗宁一睁眼,牙没刷脸没洗就直冲进娄阿姨房间,见娄阿姨好好的在屋子里瞬即放下一颗心。
“怎么了这是?一大早风风火火的。”娄阿姨奇怪地看着穗宁,心里清楚她这是干嘛来了。
“没,没事,”穗宁挠挠头,然后说,“阿姨,我早上想喝莲子羹。”
“这有什么难,昨晚剩了一大锅,一会儿热热就能吃。”
“嗯,那我去刷牙洗脸了。”穗宁笑笑,转身出去。
宁彻底哑火,转过身看窗外风景静静心。
穗宁一走,骆铭城从窗帘后走出来,坐在方才坐过的红木椅里。
娄阿姨叹口气说:“宁宁是个好姑娘,你要是不娶她,就别耽搁她,趁早放手吧。”
“不是我不想娶她,我的婚事不由自己决定。前阵子去M国见了他一面,他对我的事早有安排,甚至排到十年后。他要把东南亚的生意都交由我打理,最适合联姻的家族也已选定。你知道我没实力违抗他。”骆铭城无奈说,向来稳实的底韵有破防的迹象,眼里有探不清挥不去的阴霾。
“他有三个儿子,三个女儿,哪个不是他悉心栽培起来的?!你只是他养在外面的私生子,论情分、论付出、论给予,所得都是最低等分的,甚至都比不得他身边一个司机。你实在没必要替他抗大旗!”
“逆海行船,不进则退。妈,你想让我退哪去?哪怕是沦落到乞丐,他也未必会给我自由。”
“既如此说,那就别对宁宁抱有幻想了。”
骆铭城垂首不语。
看他这样,娄瑾茗不禁心疼起来。忽然岔开话题:“白沁那是怎么回事?”
“我和白沁清清白白。”
“是吗?宁宁对你和白沁误会挺深。要我说,既然你不能娶宁宁,不如趁此机会让宁宁对你死心。”
“妈,”骆铭城忽地苦笑,“你当真是不把我当儿子疼啊!你和他都只护着自己心上的宝贝疙瘩,我就活该给你们当挣钱的机器。我也有感情需求啊。”
“这话你跟我说不着,跟他说去!反正,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宁宁前半生受尽磨难,后半生无依无靠。这孩子命够惨的了,该是享受些幸福美好。行了,不多说了,你以后离宁宁远点就是了。”
说完娄瑾茗兀自琢磨,忽然自言自语地说:“听宁宁讲那林枫的事,貌似是个有意思的小伙子,改日见见,要是个靠谱的,就锁了这一对儿,先婚后爱也是蛮有意思哒。”
似乎是忘了骆铭城还在跟前,娄瑾茗自言自语完,兴高采烈的就跑出去了,当真是跑着出去的,轻快得如同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儿。
骆铭城不知不觉咬住了一边下嘴唇,两条剑眉几近拧成了一个弓形。这亲妈绝对是中了魔了,磕CP都不管儿子死活了!
穗宁哪里知道昨晚至今周身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一会儿要跟同学们一块儿去影视基地探班一位很喜欢的大明星开心得不得了。
“我能跟他握手吗?……能和他合影吗?……他私下里是个怎样的人?听说他有个秘密谈了很多年的女友,是真的吗?”
“嗨,我也只是和他吃过几顿饭,没深交。虽在同个公司,都是飞行人,照面的机会不多。”穗宁的同学小崔说。
“听说他从影前是学金融的,这样,到了影视基地后,你负责把他约出来,其他事交给咱。”
“你要干嘛?”小崔同学一脸惶恐。
穗宁笑:“看把你吓的!光天化日之下我们还能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吗?放心吧,为了保住你的饭碗,咱也得安分守己!最多讨个抱抱。”
娄阿姨过来瞧年轻人聊的热闹,凑趣说:“抱什么,抱观音树吗?”往南五公里确有个观音树旅游景点。
小丽同学是个神经大条的女孩子,抢着答说:“穗宁要抱男人,这是恨嫁了。阿姨手里有合适的赶紧塞一个给她。”
本来是句无伤大雅的玩笑话,说完后,小丽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在笑。其他人都拿一副怪怪的表情瞅着自己。
还是娄阿姨心宽,知道小丽高度近视的眼睛难以洞察周遭许多细枝末叶的事。怕小丽难堪,笑说:“我这一直努力呢,宁宁也挑着呢,等有了结果请大家喝喜酒啊。”
骆铭城过来就听着这句话,看着雪树下俏丽得如同三四月桃花的穗宁,想到终有一天她将披着嫁衣依偎在别人的臂弯里,心里一阵抽痛,驻步思忖良久,默然转身离开。
这边娄阿姨知道小年轻们要去看明星,说自己年纪大了见不得人潮人海,就不跟着了,嘱咐一番后去厨房弄早餐。暗想有些话等穗宁晚上回来再说。
谁知一伙人早上吃完早餐出门,晚上十点还没回。
娄阿姨坐卧不宁,一直看着院门口。
骆铭城瞧妈这般,心头的火气更甚,怒火全是冲着穗宁去了。
又过了十分钟,骆铭城再次拨通穗宁电话。
“半小时前不是说马上要到了吗?骗鬼呢?魂到了?”骆铭城冲着电话怒喝。
“我就在院子外面,骆铭城你干嘛呀,电话一个接一个打,你闲啊?”那边穗宁语气也很不好,像是被人搅了好事生出一肚子气。
骆铭城举着手机径直走向院外,看到西边院墙下停着一辆加长版林肯商务车。
穗宁从车里看见了骆铭城,匆忙跟偶像明星话别,其他小伙伴们也都知趣地道别,一行人陆续下车。
等骆铭城走近,那辆扎眼的林肯商务车开走了。
小丽同学看到骆铭城,刚要打招呼,被其它人拽了个踉跄。
“骆总,我们先进去了。”拽小丽的同学和骆铭城简单招呼了一声。
穗宁走在一群人最后,接近骆铭城的时候停下脚步。
“有事吗?”问话的时候还有些不快。
“你让一个患过神经衰弱的人焦急等了你一个晚上,还大言不惭地问别人有没有事,穗宁,谁给你的自信!”
穗宁眼神一跳,刚刚还一脸不满,这会儿有些担忧,“阿姨还没睡?等我吗?我不是跟你说看着点阿姨吗?你就这么看着的?”
“能不能动动脑子?她心里就这么点事,翻不过去能睡得着吗?”
“那,我去看看。”说着穗宁急急要入进院里,却被骆铭城挡住。
“现在急有什么用?她看到大伙都回来了,自然知道你在这儿。你们回来多久了?在车里聊什么?”
“也就半个多小时前到,随便聊了些。”穗宁平静地说。
“互留了电话?”
穗宁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觉得这是自己的事,没必要和他说。可是,骆铭城总拿她当私有财产,她自己对自己的定位也有些偏差,莫名觉得对其他男人产生些好感或是与其他男人走得近了些,就很对不起他。就像现在,明明有择偶自主权,却感觉像出轨被抓包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