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可以安宁吃饭了。穗宁边吃边说:“阿姨,我的腿没事了,明天我们去稽兀村吧。我刚刚查了路线图,可以搭乘旅游专车,然后坐一段电动三轮车,不费腿脚功夫。我还查到,村里有专门种植印染植物的大户,就地采买比去市场选购要便宜许多。”
“不准去!”骆铭城板着脸说。
余下两人都望到他脸上等着他的下言。谁知没有下言。骆铭城说完继续吃饭。
穗宁自己在心里替他注解了。
“那,阿姨,你明天和铭……骆总商量着去哪活动,我一个人去稽兀村,快的话,中午就能回来。”
“穗宁,你别仗着妈对你好就得寸进尺。行了,我明天空出时间送你们去。警告你,别真把我当司机使唤。路上吃的用的都安排好,别事事劳动我妈。”
说完,骆铭城放下筷子走出去了。
天地良心,真没有套路他的意思。穗宁无辜地眨眨眼,转头看向娄阿姨。
娄阿姨噗嗤一笑,向穗宁竖了个大拇指。
“没有,我真没有想麻烦他的意思。”穗宁急忙解释。
娄阿姨笑笑并不听解释,一个劲往穗宁碗里夹菜。
唉,到底谁套路了谁?穗宁心里呐喊。
第二天天还没亮,骆铭城开着房车载着亲妈和穗宁上路。
路途有些远,却并不让人感觉乏累。一路上骆铭城和穗宁总是为了点小事吵架,两人吵架不斗声不斗气,却是斗智斗勇,一句套一句,思路千转百回,跟说相声似的。
穗宁不是存心要和他吵,不知道他是不是身上有虱子——浑身不对劲,总看自己不顺眼,总要挑自己的刺,穗宁是逼不得已反击。
娄阿姨像看小两口磕牙似的看他俩闹,越看越觉得这两人般配,应该属于打死也闹不离的那种。先前还担心穗宁被自家混小子欺负,现在看来自己的担心根本是多余。自家混小子自己清楚,看着对穗宁是寸步不让咄咄逼人,其实是真心喜欢她才跟她闹,搁别人,他才不那么多废话,直接走人。
像这会儿,骆铭城不知说了什么,把穗宁惹恼了,小姑娘抱着胳膊气嘟嘟的,不吭声。
“给我拿瓶水。”骆铭城又来招她。
“拿不了,脚疼。”穗宁没好气的说,她意思是不愿跑后面去拿。
“那算了,怕你有脚气。红牛递给我一瓶。”
“没手啊?!”明明现成的红牛就在中间储蓄盒里,他低手就能拿到。
“那你手脚都不好使,嘴巴也不利索,你还能干什么?”骆铭城义正严辞地说。
穗宁气得两眼珠子乱翻,突然就说:“对呀,我什么都不会,但能生孩子,就不给你生。”
骆铭城瞧她一眼,“你那么/浪,谁能浮得住你,除了我,谁敢予你种子!”
也不管娄阿姨在后面了,穗宁说:“也不知道当初是谁在我面前折戟沉沙一触即溃,取/种有什么难,只看我愿不愿意。”
“也不知道是谁后来屡战屡败,求人恩典。捡或求来的种子哪个珍贵心里没数吗?”
“哎哟,”好久未开口说话的娄阿姨突然出声,无比惋惜的说:“我那些个未曾谋面的孙子们哟,没来得及人间享福就匆忙去了天上喽。”
穗宁满脸胀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先前看娄阿姨一直闭着眼睛不动还以为她睡着了呢,哪晓得她全程在听。真是羞死人了。
骆铭城则一脸坦然,看穗宁害羞还打趣,“怎么不说了?还以为你豁的出去呢,就这胆还敢偷种子?!别让我逮着,一经发现,你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穗在稽兀村呆了一天,穗宁收获满满。幸好带了两名天兵神将同往。
娄阿姨很能与陌生人拉近距离,特别是对年纪大有脾气的人极有耐心又有方法。且天生对方言融汇贯通能力比常人强。有娄阿姨助阵,穗宁事半功倍,笔记做的顺溜得很。
骆铭城不用说,只要他想,没有办不成的事。多奇缺、多难买的货,他都有办法让人心甘情愿捧到他面前来,成交价格还公允。
穗宁带着一手宝贵经方和一车上等印染材料回来。心里高兴,把娄阿姨供在餐桌主位上,自己系了围裙下厨做了好些个拿手菜。
同来的小伙伴也都陆续回来了。
晚餐有佳肴、有美酒、有一群可爱的人,更有聊不完的话题,晚饭吃到十点才散。
穗宁喝醉了,整个人晕乎乎的,趴在桌子上。
“宁宁,床上睡去。”娄阿姨收拾完以后过来轻推穗宁。
“唔,等一会儿。”穗宁咛语。
话音才落,整个人就悬空而起。
穗宁一阵心慌,鼻尖下闻到一股熟悉又好闻的清冽香气,瞬间安心,放弃抵抗,歪着脑袋接着打盹。
骆铭城将穗宁抱到床上,然后给她褪羽绒服,却遭到穗宁强烈排拒。她死死揪着自己的领口,嘴里含混不清地说:“别,别动我。”
“把衣服/脱了好睡。”骆铭城轻哄。
“不……不要,我不是随便的人,找别人去。”穗宁似梦里呓语,说完转过身趴着,脸在枕头上蹭几下,好似确定了是自己熟悉的味道,这才舒服地睡。
骆铭城没继续跟她废话,直接动手将人翻转过来,强行给她脱/外套。
“走开……”穗宁手推脚蹬,实在拧不过,貌似生气了,迷朦着眼睛说:“我有喜欢的人,别碰我!”
“是吗!他是谁?”骆铭城手上劲道更大了,更不留情分。
“他是你惹不起的人!听着,他叫骆铭城!他凶狠霸道小心眼,有仇必报,没仇也让你不痛快!你敢碰他的东西,小心回头骨头都寻不见。”
骆铭城顿时停了手,看着穗宁又凶又萌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我怕,我太害怕了,我不碰你!脱了外套睡觉。”将最后一管袖子扯掉后,骆铭城给她盖上被子。
穗宁听到保证后,心安理得接着睡。
骆铭城站床边看了她一会儿,不知出于什么念想,自己也褪去粗呢大衣外套,掀开被子躺进去,像从前一样将她拥入怀里抚睡。
穗宁未排斥,反而乖顺地配合他的动作,脸埋进他的颈肩窝里睡得肆意安然。
娄阿姨端两碗醒酒汤进来,见床上两人亲密又自然地搂抱在一起睡得安稳,有些宠溺又无奈地摇摇头,没去打搅,轻悄退出门去,将门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