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铭城摔完手机一言未发,倏然转身离开,走到卧室门边又折回来捡起地上的手机,重又走出去。
晚饭前还嬉嬉闹闹,说好等会儿一起出门散步消食。前后不到十分钟,说翻脸就翻脸。
穗宁坐床边生闷气。肚里快有五个月大的宝宝似感受到什么,不安地踢腾两下。穗宁手抚肚子安抚两下,深吸口气,把坏情绪自我消化掉,然后起身走出卧室。
看到骆铭城在书房办公,想了想,没去打搅他,披了件薄外套出去了。
夏日的微风带着啤酒、烧烤的气息,广场上很热闹,街道两边的店铺生意兴隆。穗宁往人少的地方去。
来到人工湖附近,被一位男子搭讪。
虽是怀孕了,小腹微凸,但身姿依然纤长苗条。加上气质出众,样貌美好,名品衣饰衬得卓尔不凡,不管走到哪,仍旧光彩夺目,吸引不少眼光。
穗宁不想被打搅,淡漠拒绝前来搭讪的男人,移步打算换个地儿,却被男子纠缠。
“放她自在!”突然一道冷声从不远处传来。
男子抬眼一看,见那出声之人形神惧威,情知惹不起,立即识相地走开。
穗宁见是骆铭城,猜到他是一路跟着自己过来的,心里暖融融的。走过来亲近地挽起他的胳膊,抬头轻快的说:“公事忙完了?”
骆铭城斜睨她一眼,“没!”
“那要不要我陪你回去接着办公?”
“先散步吧!孕妇得经常走走活动。”
虽然脸是冷的,可心是热的。穗宁嘴角微弯,那事儿算是过去了,不提也罢。
“铭城,明晚我想去听音乐剧,你能陪我一起吗?”话里故意撒着娇,一双水眸渴求地望着骆铭城刀削般的俊颜。
“明晚不行,有安排,后天吧。”
“好!”穗宁爽快应了,拽着骆铭城的胳膊绕着人工湖边栏走,一边享受轻风一边随意说些有的没的。没过多久,骆铭城的脸渐渐放柔,回复到先前宠溺的状态。温醇的笑声散在空气中荡开来。
第二天,下午下了班,趁着骆铭城加班不回家造饭,穗宁一个人去商城,想要给骆铭城挑一件称心的生日礼物。
逛了一圈下来,没有入眼的商品。准备要走时,却看见骆铭城和白沁携手从旋转门步入商城。
白沁脸上幸福的笑刺得穗宁的心针扎一样疼。站在电梯上当即拿出手机拨通骆铭城电话。
“铭城,下班了吗?”眼望着楼下和别人出双入对的人,穗宁语气还能保持温婉。
“不急,晚上十点给你答复。”电话那头答得迅捷又简便,是工作上的一惯作风。
“你在忙什么?”穗宁不依不饶问。
“当然是公事。”
“可以先放一放吗?我感觉有些不舒服。”穗宁故意刁难。
“怎么了?”骆铭城驻步,顿了两秒后,又声色自如地说:“太累了就歇歇。我这边忙,一会打给你。”
穗宁还想说什么,那边已收线。
楼下那对已走到电梯门口。打扮新潮入时身形娇俏的白沁忽然崴了下脚,骆铭城下意识揽住她的腰,动作熟练又自然,似对那腰身无比熟悉。扶稳了她之后还蹲下身来给她查看脚伤。
看他那小心翼翼又温柔体贴的样子,仿佛白沁是他捧在手心里十分珍爱的奇珍异宝。
穗宁的视线渐渐模糊,不知不觉眼里蓄满了泪。
一直没问他,他和白沁的感情之事怎么处理的。是不敢问也是怕听到不如意的答案。现在答案就在眼前,他们的感情线根本没断。
也一直没去查他的手机和电脑,是想选择全然相信他。可眼下的情形仿佛是被现实狠狠抽了一巴掌。
心痛难耐,很想不管不顾冲上去质问他为什么,可是,有什么意义?
这段感情里,他主宰一切,自己没有发言权。他能不知道自己介意什么不介意什么吗?可他还是做了自己很介意的事,足以证明他没有多喜欢自己。
想想两人的相处模式,可能,他对自己是一种偏执的占有欲,而非爱情。不然,他为什么从来不和自己谈未来。他的未来,他的妻子应该是和白沁那样的女孩联系在一起,因为他们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万皆般配。
默然走出商城,穗宁缓缓往露天停车场走去。时间还早,不想回去,可又不知去哪消磨时间。正考虑要不要去娄庄找娄阿姨聊会儿,身边停下一辆面包车,面包车刹得太急,险些撞到自己。
惊魂未定之时,面包车的门呼啦一下开启,车上下来两名蒙面男子。穗宁意识到危险想要逃已是来不及,硬是被两名男子合力拽进了面包车。
后来经历的事,对穗宁来说仿佛一场噩梦。
被强压着转车四次,不同型号的车上连续颠簸了三天三夜。下车时,已分辨不清是否还在国土上。
在一个荒野破败的仓库里,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人——寥艺凯。
还是西装革履,金丝眼镜后的丹凤眼却不复初见时的温润,代之以阴冷,其浑身透着难以琢磨令人恐惧的气息。
想起骆铭城说寥家参与毒/品生意,穗宁这回深信不疑。因为此刻的寥艺凯俨然是毒/枭的派头。
“寥总,”穗宁艰难启口,努力表现出友好,“你绑架我是为了钱吗?其实大可不必费此周章,你说借,我一定会借你,毕竟咱们此前的交情不错啊。”
寥艺凯神色冰冷,好似从来不认识穗宁一样。
“你有两个选择,一,听话,然后尸骨无存。二,现在就死无葬身之地。”
穗宁心腔一阵冰凉,头皮一阵发麻。怎么也料不到命运之神给自己作这样的安排。
“你……你要我听话做什么?”在死神面前,穗宁说话不禁颤抖。
寥艺凯从大班椅里起身,将准备好的一叠纸和笔放到穗宁面前,蹲身下来,与被绑着坐在地上的穗宁平视,“把《古典医薄》下册完完整整写下来。”
穗宁略显吃惊,“你要它做什么?”
“当然是谋利!不瞒你说,我打小被送到白陶身边就是为了这本书。一直以为自己得了真传,后来偶然之机才发现自己只是学了些皮毛。
白陶把所有真经都传给了你,丁博士。”
“外祖父不是偏私!知道为什么《古典医薄》不以文字信息流传吗?因为里面有很多叫人看不懂的毒物方子,那些方子外祖父也不敢尝试。如果被刊印出来,这本书大抵会被列为禁书,连带地,里面其他经典药方也会被禁用。
为了让这本书流传下去,且留机会让以后不断进步的科技技术解释那些毒物方子,只能让此书以口授脑记的方式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