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穗宁。”骆宁坦诚说,“我名字里的宁就是取自妈咪的名字。爹地说妈咪生我的时候十分辛苦,我这条命是妈咪千难万险保下来的,无论我长多大,无论往后取得什么成就都不能忘记妈咪。所以让妈咪的名字伴我一生。”
听完这话,穗宁心潮澎湃,激动的泪水在眼里打转。一时喉头哽咽说不出话来。
“阿姨,你怎么哭了?”骆宁抬手为穗宁抹泪。
“我这是高兴的。”穗宁匆忙将眼泪擦干,“记得你说我长得像你妈咪,你多久见你妈咪一次?”
“经常见啊。”
穗宁心里一咯噔,然后见骆宁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熟练地打开一个云盘,只见云盘里存着许许多多自己从前的照片,各种场景下的各种形态,很多全然是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拍的,料想是从媒体人手里截获来的。
照片中的人眸光清澈,穿着打扮很简约,谈不上时尚,只给人很乖顺、很舒心的感觉。穗宁透过这些照片重新认识了自己一回,原来以前的自己是这样的普通,真不知道当初骆铭城看上自己什么。
相比现在穿衣打扮大胆又热情奔放,以前的穗宁是个裹在不同套装里的橱窗娃娃。现在的穗宁是个恣意洒脱又风情万种的火辣女人。
相片太多,穗宁没全部看完。如果她多些耐心翻看就会发现,云盘里不只有自己从前的照片,也有近两三年的照片。
手机还给了骆宁,穗宁又问:“这么说来,你从来没有面见过你的亲生妈咪?你爹地告诉你她一直在国外旅游?”
“嗯,是的。”
“你的另一个妈咪知道你和你爹地心里都装着另外一个女人,她不会生气吗?”
“你说的是詹妮阿姨吧。爹地总有办法让她不生气。”
“詹妮阿姨?为什么叫她阿姨?”
“因为詹妮阿姨和爹地上个月离婚了呀。”
“啊?为什么?”穗宁震惊不已。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你得去问我爹地。”
“那,我再问你,詹妮阿姨平日对你好吗?有没有做什么让你不愉快的事?”
“詹妮阿姨不和我们住一块儿,她住在隆金湾,每次来都买好多玩具给我,不和我说话。大概她忙着去讨好爹地,没空理我。那样挺好,我也不喜欢和她说话,她除了喜欢买东西,其他什么也不会。有一次我不小心烧了她的头发,她非说我是故意的,还哭着跟爹地告状,爹地把她拉进小黑屋呆了两小时,她出来就不哭了,还说要带我去吃好吃的。我才不去呢,那么大的人比小孩还善变,真是闹心。”
瞧着骆宁说话一副小大人的神情语气,穗宁忍不住一直笑。
骆铭倒是不介意被穗宁笑话,忽而神情认真地问:“你还有问题要问吗?”
“呃,”穗宁收起笑脸,忙又问:“你爹地来这里只是谈生意吗?你们要在这里呆多久?你出来这大半天了,你爹地都不给你来个电话,他怎么这么放心你?你爹地他……他是不是认识我?知道你在我这儿很安全?”
“阿姨,对不起我骗了你,”骆宁忽然一本正经的说,“昨天其实是爹地让我来葡萄园里玩,他说里面有惊喜等着我。”
穗宁好似被什么东西砸中,猛地一愣。原本眼前的迷雾逐渐被拨开,忽然发现前面是一片更深远更浓厚的迷雾。
看穗宁好久不言语,骆宁问:“阿姨你问完了吗?是不是该我提问了?”
“你想问什么?”穗宁笑着回应。
骆宁眸光定定看着穗宁,眼底是前所未有的谨慎和小心:“如果阿姨也有一个像我这么大这么漂亮的儿子,阿姨会不会想要和儿子在一起离开现在的男朋友?”
这问题把穗宁问懵了,很怀疑骆宁知道些什么,或许他接近自己是有备而来,又或许他行止背后有人指点。这一天尽顾着讨他欢心了,还没来得及去想以后的事情,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要怎么回应骆宁这么尖锐的问题。
骆宁等了一会儿没等到答案,小脸垮了下来,“就知道我没有那么大魅力。可爱和漂亮顶什么用,妈咪不会因为我回来的。好了!谢谢阿姨的款待,我走了,以后不会来了。”
骆宁这招釜底抽薪让穗宁立马恐慌起来,慌忙拉住骆宁的小手,却被小家伙无情甩开。穗宁立即想要去抱骆宁,骆宁预判精准,先一步跳开往大门方向跑去,边跑边对趴伏在门旁的藏獒说:“欢欢,我们走。”
穗宁追过来,不料温顺了一天的藏獒忽然面露凶相冲自己龇牙咧嘴并发出威胁的戾吠声。穗宁止了步,眼睁睁看着骆宁和藏獒奔出了大门。愉悦了一天的情绪陡然沉入谷底,仿佛心脏被什么东西钳住,窒闷得很。
晚上,穗宁没有遵照和卢西的约定回市区。晚饭也没吃,一个人呆在卧室里想东想西,想了一整晚。
第二天一早洗个澡稍事打扮一番便出了门。
瑞光酒店是这一带最好的酒店。前台服务人员得知穗宁是至尊贵宾房V688房间主人的客人不敢怠慢,立即打电话上去问询接访意愿。
知道这个地址和房号是因为昨天骆宁午睡时,给他换衣服无意间看到他口袋里的住房卡。
“穗小姐,骆先生请你上去。”前台服务员放下电话友好地说。
穗宁倒惴惴不安起来。好久没见面,不知道再见面会是怎么个情形,还有,骆宁会不会还在生气?当着孩子的面,大人说话会不会不方便?
事实证明,穗宁的许多顾虑都是多余的。骆宁没在房间里,一早被张利带去海边捡贝壳去了。
面对骆铭城,穗宁不自觉有些紧张。这个男人一惯气场强大。随着身份地位的高升,越发矜贵的让人不敢接近。
骆铭城摘下眼镜,睿利的目光朝穗宁射来,其不说话比说话更叫人窒息难耐。
“你很怕我吗?”骆铭城薄唇轻轻启合。
穗宁双手提着手袋,规规矩矩站在门后,像个犯了错等着被批判的小学生。
明明平日里张扬恣意得很,见到骆铭城不由自主地怯了。自己也不知道怯他什么。
“不是你来找我的吗?怎么见了面倒像是我逼你来似的。提醒你,我只有半个小时的会客时间。”
“娄阿姨还好吗?”穗宁找了个能让自己舒缓些的话题。
“好得很!研究完花卉研究药材,现在研究中医。”骆铭城说着话从沙发里起身走到酒柜前倒了两杯红葡萄酒。
或许是因为阅历的缘故,其举手投足间皆有四两拨千斤的权重感。完美的腰身、笔挺的大长腿,更兼极致魅惑的容颜,只这么瞧着就让人脸红耳热,情/欲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