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面无表情，一反常态地绷着脸。面对各种发疯的选项，你都一一排除这些事件可能性。最后这个选项让你狠狠沉默下来，仿佛难以想象一瓶瓶冰可乐围着你转圈、你却不能伸出手摸一瓶在手里，甚至它们统统看见你就跑，好像你是进村抢劫的土匪一样、避而不及。
“呼……”你长舒一口气，抬起手按了按青筋，像终于忍耐不住一样、吐出一句脏话，“……靠。”
五条悟一合掌：“谜题破解啦，那个世界的汽水厂全都爆炸了。”
“你的诅咒好恶毒。”你绷不住表情，感觉自己的心情在过山车上自由飞翔，脑子里十个五条悟在绕着圈跳舞、画面实在太惊世骇俗，你抬起手狠狠拍了拍自己的头、试图将那些画面丢出脑袋。
“不要伤心啦，这个世界还有很多的。”
“……你可以闭嘴吗？”
而你究竟怎么来到咒术高专，为什么来这里，你已经懒得过问了。
“算了，世界还是毁灭吧。”你把双手往风衣口袋里一塞，鼓着脸不想再说话，闷头往前走，最后还是忍不住想要发牢骚，开启了这个话题就停不下来似的，“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一个一个地炸过去肯定来不及的吧，他是一次性毁灭了整个地球、自己也不打算活了的终极反社会吗？”
“不要生气啦，带你在高专玩哦？”五条悟两三步就追上了你，游刃有余的模样像伸出猫爪子拍你两下随后走开的别家大猫，“你也不认识路嘛。”
……明明可以不补充这句话吧？五条老师。难道你的反应很有趣吗？
你忍住溢出的情绪，沉默着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他还好像毫不在意，配合地歪歪头任由你打量，仿佛还有人配上背景音“嗯、怎么了吗？”
垮下肩膀，对这个人彻底没辙。
“走吧走吧，乙骨他们一起吗？”
“他们还有课。”
“……你不是他们的老师？”
“体术训练课，两两一组。”
“还有一个倒霉蛋呢？”
“那就看我什么时候回来啦。”
“真是让人倍感荣幸，居然能让五条先生亲身上阵揍一顿。”
“谁说的啊？”
“你想让我上去揍他们一顿？”
“是他们把你骗过来的哦。”
“……我下死手。”
一年级五个人在一片苦哈哈的笑声中走向格外宽敞的操场。
而你回过头，继续和五条悟并肩走在大道上。
本来你们没什么话题可以讲，是第一天才正式认识的陌生人，有辈分年龄差距，实在想不到有什么话可以讲。你沉默着东看一眼西看一眼，就连天上飘过的灰色云朵都数了两三遍，开始思索那朵云刚才是不是这个形状。
“没什么想说的吗？超伤心的诶，第一次见面就当着我的面把入学申请揉成一团扔掉了。”五条悟打破你们之间的沉默。
你抬起头看着他：“咒术师都像你这样可以直接把很伤心这种内心感受脱口而出吗？”
五条悟一顿，随后说：“哪有啦、我是在很认真地表达我的感受，担心你理解不了啊？”
你听见他的话，目光闪烁了一下，生锈的大脑开始转动齿轮、艰难思索：“好像很有道理，理解你的想法有点艰难，说出来就能听懂了。不过真的有那么伤心吗？算了，话说回来，我确实也没什么想说的啊，一定要说的话……你眼神真好，在夸奖你哦。”
他好像很少遇到直接了当问他“真的有那么伤心吗”的人，虽说倒也没有结结实实噎一下，但语气里的停顿与转弯算得上明显。
“嗯，真的超伤心的，干嘛要怀疑这个啦？”
“……难道我是第一个问这个问题的傻子吗？”你面无表情地问。
——遇到五条悟半天不到，你面无表情的次数远超过去一年，可喜可贺。
五条悟看着你。
“好，我是傻子。”
对不起母亲，没有遗传到闻出情绪的能力实在是太糟糕了。在今天之前，你从没想过这个能力如此好用。
你承认得相当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