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招呼乙骨陪你坐在屋檐下。
少年乖乖垂着腿,望着庭院中那棵又开始抽枝的柳树。
“祂不出来吗?这氛围很好。”你不以为意地靠在木柱上,曲起一条腿,一根手臂搭在膝盖上,另一条腿也乖乖垂下,有一搭没一搭地摇晃、时不时擦过庭院中铺满的圆润小石头,“唔、不会是害羞吧?”
乙骨摇摇头,欲言又止。
“知道了知道了,祂不喜欢我、所以不愿意出来啦。”你毫不在意。
乙骨又摇头,像鼓起勇气一般,对上你似笑非笑的目光,解释:“里香她……不讨厌你的。”
你还记得第一天开始练剑时,你手中握着母亲留下的漆黑日轮刀,乙骨被你一剑挑飞出去。里香愤怒地从阴影中浮现,向你伸出利爪,在乙骨惊慌、害怕、无措又自责的目光中,你若无其事地抬起手按住了里香,日轮刀在手中晃了晃,透着威胁的味道。
“虽然知道你很强很有保护欲,但这种教学时间、你就不要插手了。”
那一天,你在训练过程中把乙骨狠狠揍了一顿,并理直气壮地告诉里香不要惹乙骨生气,信誓旦旦地保证如果打断教学过程、导致乙骨不能变强,那乙骨很有可能会讨厌她。
夜幕降临时,少年站在道场门口,抬起头,问你为什么那样说。
你摸摸下巴,若有所思:“如果你愿意告诉我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的话,我就考虑告诉你为什么。”
少年在你面前挣扎许久,终究还是信任与期待占了上风。他将他的过往和盘托出,最终换来你的叹息与宽容。
你告诉他,因为你想,面对死亡是勇敢的事情,愿意在死后守候在某个人的身边、也是一件充满勇气的事,更不用提变成那副模样。虽然说谎是有点缺德,但你也希望,乙骨能顺顺利利成为不需要保护的人,能够坦然地面临危机,不必再恐惧、担忧与祂之间的相处会造成什么影响,可以坦然地告诉祂、乙骨的心情。
这也是一件需要勇气的事。
告诉他事实以后,少年红了眼眶,他向你道谢,微微颤抖着转过身准备回家。
他的背影迈出第一步时,你若无其事的声音飘入风中——
爱是珍贵、值得尊重的,你也并不讨厌祂,如果可以,你们可以一起聊聊天。
乙骨转过身,定定地看了你许久。
他还是只说了一句谢谢,眉眼间的温柔和坦然却跨过了时间与空间,仿佛让你与很多很多年前、那个向里香伸出手的男孩打了一个照面。
所以里香,大约确实不讨厌你吧?
但也应该不会喜欢的。
你从没忌讳过生死,也认真地尊重生命。
所以这一天你也坦然地露出一个微笑。
只是有点难以言喻的悲伤。
03.
你读高中了,和工藤、兰、园子一起。
你们的生活又变成了命案现场、帝丹高中、家三头跑,在命案现场度过鸡飞狗跳的白天,或者在帝丹高中对扑面而来的情书极速闪避,又或者在道场对训练的学生、包括乙骨在内一顿毒打。
就连乙骨都知道你每天收一打情书的事了!
岂有此理!
……毕竟你上一堆、上上堆、上上上堆情书都是他带着里香烧的,想不知道也难。
而有关这件事,居然没有一个与你有共同话题的人。难道这个服务器里的攻略者都是冲着你来的吗?天可怜见,让五条悟和你一样天天收情书收到走投无路吧。
你一边叹气,一边在命案现场若无其事地喝奶茶。
一旁的警官欲言又止,你也完全不当回事。你和工藤在命案现场打转那——么久,你和警官们也是老熟人啦、不在意不在意。
工藤解决事件就跑到你身边,接过你手中另一杯奶茶,脸色不太好、大概是因为其中一个嫌疑人在刚才十分热情地向你表达了爱意。如果是兰或者园子、说不定脸会气得铁青那种激烈表达法,你是看习惯了,但身边人似乎都不怎么习惯这一点。
简而言之,是一种好朋友总是遇到变.态但自己无能为力甚至只能听之任之,感同身受一般的愤怒与难堪。
但你也没有办法。
你总不可能一脚把【恶作剧】君给踹了吧?踹不走,更何况踹了也没有用。
只有多安慰一下,然后把随机事件【黑化值100+】当称号一样一直挂在头顶了。
回去的路上,工藤显得忧心忡忡。
名侦探少有这种时候,于是你顺从心意追问了对方在这次案件中的经历。
工藤说,警视厅收到了来自炸弹犯的传真,年年如此,今年应该也差不多时间该来了。
你想了一会儿,重点却放在了工藤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
“喂喂——”少年弯了弯腰,做贼一样挡住半边脸,凑到你身边压低声音,“当然是之前做笔录的时候偷听到的了。”
你陷入了沉默。
他为什么偷听得如此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