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黏糊糊的贴贴结束,正事时间到——也不算什么正事——给玉龙驹取个名字。
无论哪个身体,你都没有取名的天赋。
谢七最喜欢的这匹黑马,差点叫“小黑”这个名字,好在小号还在意脸面,因为它额头的一道白色弯痕,取名为钩月。
但这匹马也没什么特征……
小黄?
不行,这也太对不起它这一身漂亮清透的金色来。
“就叫清秋吧。”
纠结半响,你给出这个名字。
摸摸凑过来的小马,再唤上两声,你便松开缰绳,转头抱住谢七的袖子不撒手了。
你笑眯眯看着他:“这里有什么好玩的?”
你最清楚自己了,今天把你叫出来,一定不只是为了骑马。
“想知道?那小娘子就跟我走吧。”他用一种轻薄的语调回答你,一边低下头,亲昵地蹭蹭你的鼻尖。
“该不会把我卖掉吧。”你环住他的脖颈,咯咯地笑,用嘴唇凑上去蹭他的下巴。“抱我。”
“会。”谢七笑笑。
“已经来不及后悔了。”
两双靠得极近的眼眸倒映着彼此的身影,红衣印出火一般的疯狂光彩,将大脑中最后一点理智焚烧殆尽。
骑马跟坐车有什么区别呢?
极速飞掠的残影,跃过溪流,淌过河面,让人心脏揪起的跃动,带来近乎窒息的快感。踏到地面上的马蹄声和身后激烈的心脏跳动逐渐重合。
谢七单手持缰,另一只手牢牢禁锢自己的本体的腰肢。
坐在极速奔驰的马背上是说不出话的,一张嘴便要颠簸到咬舌头。下马时腿还有些软,但你分不出注意力。
——抬头是漫山遍野的野花。
远处是连绵的山脉,而近处,是被花海铺满的、看不见尽头的缤纷山丘。一阵风吹过,这些色彩便流动起来。
纷纷香气也被搅乱,香得人头晕眼花。
你抬起手,谢七便将卡住你的腰,将你高高举起。
失重感传开,视野开始加速转动,一圈又一圈,直到两个壳子一起跌倒在柔软的地面,回荡在这片缤纷荒野的笑声才逐渐散去。
天好蓝,阳光炽烈。
你用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睛:“真开心啊。”
这里与你上辈子所在的世界不同。
这个朝代,风气开放。未婚女郎出门不必遮掩面容、也能与郎君相约游玩,着装并不严格——到了夏季,女郎衣衫轻薄,两袖轻纱外面披一件半臂短外衣,诗会宴席也不必分席。
但未婚男女共乘一骑还是超过了大众的接受范围。
大约很少没这么肆无忌惮的玩闹,两个壳子在花海里掐架打滚爬山坡睡大觉,把自己弄的乱糟糟的,从猫猫公主变成狼狈小脏猫。
从巳时到申时,换算一下就是十点出门,下午四点才回来,两个壳子饥肠辘辘,回到了马场附近的别院。
这院子依山傍水,地形绝佳。虽然面积不大,但布局颇有几分巧思,景观精绝,幽清雅致,是个避暑偷闲的好地方。
本体只知道自己有这个院子,但没有见过——用本体意识远距离接管小号不比见面贴贴时的轻松愉快,操纵一天头痛两三日也是常有的事。
本体代打最频繁的时期,应该是谢七认祖归宗后的两年,那段日子谢七睡觉都需要本体过来守着。
而且当时自己也绷得很紧——时间太少但需要掌握在手里的东西太多,两个号轮换接班,谢七这个壳子几乎不寝不休。简直是地狱一般的两年。
后来就是谢七出门游历期间,为了啃下一块贩盐的黄金香饽饽参和进当地氏族斗争,又重复了一遍四面皆敌的经历。
再后来就是前段时间小号刚回来的时候,忙是忙了些,好在不用提心吊胆。
这还是第一次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