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似乎才是他的真实。
谢渊细细审视着他。
身周之人无不是满腹谋算,但再老谋深算、心机深沉的人都有自己欲望,知道的目的,就有了操控他们的线。
但这个孙儿……虽然难以置信,但谢渊又时也感觉自己也拿不准这个小辈。
这些年,谢珑一心谋求权利,为此不择手段。才华横溢、充满野心,还有着超常的狠绝谋算,他是天生的掌权者。
但他不是愿意为了权利地位牺牲一切的那种人。
甚至,谢渊怀疑,权利在他心里并不像看起来那般重要。
“当然不重要。”
谢七翻身上床,一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要不是为了自保,谁乐意独自呆在这争权夺利呢,早抱着本体游玩天下去了。
本应在外屋守夜的侍女被赶回去睡了,偌大的房内没有点灯,寂静一片,只有在里屋内、嵌在墙壁里的两支长明烛台还亮着。
黄豆大的烛光跳跃着,在全然沉静的室内闪动着内敛的昏暗的光。
小号把额发向上捋,仰着头靠在床头,全然露出眉眼,闭着眼,一副松懈、毫无防备的模样。
“二哥被吓坏了吧。”小号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口吻。
“唔,应该……确实。”
你也生出一些困意,在小号的脑海里艰难保持清醒,慢吞吞地用意识交流。
要是本体此时也在这里,两人面上一定上一模一样的狡黠神色。
可惜本体还昏迷着。
想到这里,你不开心极了。
“明天后,大哥怕是觉得谢七碍眼极了。”
这并不是说之前不讨厌小号,只是还没到处置而后快的程度,只要顺利设计得到自己本体,不会执着于除掉谢七。
訾晏向来表现地谦和有礼温润如玉,没人见过他大发雷霆的样子,但这次小号应该是踩在他的底线上跳舞。
“我不想他死。”
冤有头债有主,在訾晏没主动对本体下手的情况下,你不想下这种狠手。
……大哥真应该感谢你高尚的品德。
“可这种人不会改变的,”
你当着他们的面昏迷,二哥或许会不安,但訾晏绝对不会认为自己有错。
喜欢上什么,只会自顾自地把它划做自己的私有物品,不论手段,也不论物品本身的想法——大哥就是这种人。
谢七钻进被窝,此刻周围萦绕着一种极为特殊的气味,柔和,香甜,像是花香,却能让人感受到其下的冷酷。
他对这种气味并不陌生,是时常萦绕在灵魂中的香味。
“知道的。
“只是给他一点小麻烦。”
黑暗的寝室温馨又寂寥。
他身上的气味比水更清,比月色更寒。
你用意识碰碰小号
阳光下的花香传来。
谢七喉头滚动,长长叹气。
闻得到却碰不到,难过。
两个意识委屈巴巴,叠在一起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