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公会再次确认了这些统治者都是白痴,圣贤者都屠了几个神,力压神魔,东城还帮着露出颓势的众神,中西两城袒护那个更该死的魔界宰相,真是愚不可及。
但蕾雪身为神女,立刻倒戈:“梅迪城加入,必须阻止他的恶行。”罗兰摆摆手:“别急,那种级别的战斗不是我们能插手的,我们要做的是守住四方结界。从席恩的经历看,他很可能有强烈的支配欲,恶魔的想法也是他不得不考虑的因素,所以大家务必看好封印石,保护好自己。”
“请放心,罗兰城主,封印石的防范措施绝对万无一失。”蕾雪自信地道,“我们也都有神佑守护,不会有事。”
要是众神挂了,神佑也就不复存在。罗兰没有她这么乐观。赛雷尔是知识之神的神子,只得参与讨论:“您是担心敌人会偷偷搞什么小动作吗?”罗兰点点头:“直接收拾我们,确实有些难度。”
“可是恶魔不能进来,他只能派普通人,根本接近不了封印石和我们。”维琳也觉罗兰多虑了。艾露贝尔柔声道:“普通人最容易神不知鬼不觉地混进来,我们要提高警惕,注意陌生人,也未必是针对封印石。”
“不是针对封印石?”蕾雪等人惊诧地反问。
“不错,我们可能都漏了一个盲点。”罗兰补充部下的意见,“打破封印,不是只有破坏结点或杀死施法者这两种方法,还有涵盖。”
因为涉及魔法原理,地系大佬洛夫丁忍不住否定:“不,罗兰城主,你不了解,这需要的量太大了!除非他亲自出马,或者派上千名法师来,不然决无可能!”说完,他就后悔了,被同僚暗地里瞪。
他们应该站位的是圣贤者,至少也两不相帮。
罗兰可不愿让这些法师置身事外,问道:“那夏尔玛大陆的同业公会不会帮忙?”
“这…如果那边的法师协会有那么大的动静,我们不会没感觉。”大佬们敷衍道。
“艾斯嘉有没有施展的条件?比如神器之类?”
维琳道:“罗兰城主,这您放心,四方结界之所以牢不可破,一来它是埋入地底,有大地女神的庇佑;二来它的‘力’是平均分摊,不是只破坏一个点就行,要一口气打破——这么大的法力,即使圣贤者阁下负担得起,只怕也无力应付众神了。”在罗兰的询问下,法师们不得不承认。
罗兰又提出两条线索:“那魔法之都萨曼的飞行要塞?我听说西琉斯有一种叫冰晶矿的魔法能源石。”
赛雷尔计算力好,道:“夏尔玛和艾斯嘉之间隔了一条大海,就算飞行要塞装得下那么多燃料,到这里也所剩无几了,只会掉下来。”
“嗯…可能真的是我多虑了。”罗兰这才松了口气,喝了口茶,“还有件事,要请大家帮忙想想。”
他叙述霍娜失踪及图书馆失窃的事。听罢,众人面面相觑,都觉匪夷所思。
“圣贤者阁下绑走这名女子,到底是什么目的?”大佬们对此也很好奇,阿尔摩修捻着胡须自言自语。哈肯故意抬杠:“这正是我们要思考的吧。”他们就算想出答案,也不会说。
维琳迟疑道:“是不是他喜欢霍娜小姐?”对于这个本人都不怎么相信的看法,在场自然没有人相信。
“很有可能,不然席恩为何拿她喜欢看的书?”毕竟是女性,推敲了一番,蕾雪觉得有道理。
“以席恩的性格,不会做出这种引人注目的事。”身为理性的男子,罗兰毫不犹豫地否定。
“当时是什么情况?”卡特一语惊醒梦中人。东城方都变了脸色,罗兰恍然大悟:“成神……”
“这就是了!”蕾雪冲口道,“她一定是被卷入了,意外分到了神力,席恩只能带她走!”罗兰心念电转,问道:“不可以杀了她夺回吗?”在座的操法者都无法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因为他们也不了解神这种生物,就算知道也会隐瞒。
“照理是可以收回的。”还是神子神女们交头接耳后,不太有把握地道,“出现这种情况,可能那位小姐和他一起升华了,成为一个对等或相连的存在。”
帕西斯眼中闪过凛冽的寒芒:“意思是,杀了霍娜,等于杀了他?”
“有这个可能。”
法师们暗暗心惊,只可惜,四方结界已成,他们也无法通知席恩,还要顾虑东城的法师团会不会监视。
“少安毋躁,师父。”罗兰劝解,“霍娜一定被席恩藏起来了,我会叫秦蒂丝他们找。”帕西斯瞪目:“叫那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神!?他们只会打草惊蛇!罗兰,这可能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
“话是如此,你一个人也去不了席恩的灵魂神殿啊,大家商量一下,好不好?”
“哼!”帕西斯愤愤别过头。蕾雪等人听得汗颜,一方面是为他大不敬的态度,另一方面是为罗兰好像哄小孩的态度。
“那今天的会议就到此为止。”罗兰朝奥黛露点点头,慰劳她的辛苦。
散会后,东城城主含笑注视师父:“很生气?”光复王余怒未休:“罗兰,我杀了那帮老头,行不行?”
“好了,别和那些法师计较。”罗兰还想仰仗魔法公会的力量,“既然师母离开世界树,你想法早日和她团聚才是正经。”
“罗兰,你真会哄人。”窝心之余,帕西斯也觉徒弟的嘴太厉害了。罗兰白他:“我可没你会泡妞。对了,忘了说,其实你的办法很好,尽情污染你体内的瘟神吧,多快意的回报。就算师母生气,割断你的命根子,反正也会再长出来。”
帕西斯沉默片刻,道:“万一长不出来呢?”
“啊,那就……完了。”
“臭小子!”
******
叮!烤箱发出悦耳的清音,浓郁的香气充满了整个房间。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拿出模具,检视了一下成果,少女露出满意的笑容,转头道:“布里安,松仁核桃小甜饼好了,要尝一块吗?”
应声飞出的是一个不足成人巴掌高的小生物,背生四片薄翼,蓝紫色的长发,看不出男女的脸蛋美得近乎妖异,笑起来却有两个酒涡,十分可爱:“给我淋点蜂蜜,还有牛奶,谢谢。”
“要茶吗?或者西瓜汁?”伊莎贝拉熟练地装盘,解下围裙。
“不要,老样子,西柚柠檬汁。”布里安围着甜点直转,突然想起一件事,“错了,主子不喜欢吃这个。”
“没关系,他喜欢吃坚果,我也没有做得很甜。”均匀地淋上炼乳和蜂蜜,伊莎贝拉开心地计划,“一会儿再去买点榛子和这里的名产亚普顿黑咖啡,他一定喜欢。”
说起来,那个人的感觉也很像坚果,从外到内都是硬的,但是敲开厚厚的果壳,剥开清苦的外皮,底下就是香脆的果核——只不知有没有女人尝得到那种滋味。
伊莎贝拉也喜欢咖啡和坚果,因为她觉得这两样食物有一种温暖的味道。
布里安瞅着他恋爱了还不自知的新主人,决定提醒她:“小姐,主子虽然结婚了,但那两个女人对他而言只是摆设而已,他又对你另眼相看,你只要再加把劲,成为他的第四任妻子不是难事。”伊莎贝拉面红耳赤,差点翻倒果酱瓶:“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也不能和珍妮抢男人!”
“玫瑰小姐?主子对她毫无好感啊。”
“可是珍妮喜欢他。”一缕阴云爬上少女无忧无虑的俏颜,“我也不想当小老婆,情妇,我想找的是个老实可靠的男人,我一心一意对他,他也一心一意对我。列文哥哥太琢磨不透了,又是黑心腹。”布里安干咳着承认:“那你待会儿去看房子吗?”
“这倒不急,我计划毕业后,先游历两年,看看各地有没有什么可以移植的新品种,见识见识风土人情,顺道打好人脉。”调好两杯饮料,伊莎贝拉两手撑着脸颊,满心憧憬。布里安咬着吸管喝果汁,只觉她闪闪发亮的眼神很动人。
“那请主子结伴好了。”这么块璞玉不能拱手让人,恶魔的宗旨是好东西要留给自己或孝敬上级,“他也喜欢到处挖草药,你们正好一对。”伊莎贝拉忍无可忍地拎拎他的翅膀:“少贫嘴了,乖乖吃你的东西。”
哼,不领情。花精赌气不理。没在意他的小脾气,伊莎贝拉试了试温度,确定饼干不烫手后,拿起铺在瓷盘上的蕾丝餐巾包好,放进有盖的食篮,再放了些保质的香草,准备带给西琉斯王国的二皇子和他的养子们。
穿过铃兰花装饰的长廊,沿途和同样留校的朋友们打招呼,答应要带的土产,伊莎贝拉拎着简单的行李走出就读的芳草学院。淡金色的日光照射下来,和暖的空气满溢着花香,尽管时令已进入冬季,在这座位于夏尔玛大陆南部的永久中立都市花都,却永远是四季如春。
“布里安。”伊莎贝拉指指头顶。布里安苦着脸哀号:“噢~~~不,这太闷了。”
“听话,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外头的人会大惊小怪的,晚上我烤香喷喷的栗子慰劳你。”
经不起诱惑,花精二话不说坐到她头上。戴起附有羽毛的窄帽,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伊莎贝拉像个快乐的小鸟般,蹦蹦跳跳地踏着鹅卵石路面奔向预定的马车。
“去市集,再到法师协会,选条近路吧。”迫不及待的心情一下子无法抑制,她多嘱咐了一句。
从传送法阵出来,风景幡然改变。晶莹的雪花落在脸上,融化成冰冷的湿意,眼前一片银装素裹,人们都穿着厚重的冬衣。拉了拉毛织披肩,伊莎贝拉好玩地朝手掌倾吐雪白的烟气,这样适应了半晌,才提着变重的皮箱走向驿站。
意外孤儿院只有院长和年轻的助手,问清缘由后,她留下特地买的糖果,又坐了两个钟头才告辞离去。
极尽奢华的王宫坐落在这座繁荣城市的正中央,白色大理石壁面雕满了宏伟壮丽的浮雕,气派的列柱式门廊衬托出王权不可侵犯的威严,在冬蔷薇的簇拥下犹如一座冰晶城堡。
守卫已经得到席恩关照,也认识这个每周末来拜访的少女,互相问好后就放行。但是当伊莎贝拉按照礼节先去向王后请安,却被一大群守候的名媛淑女逮住。
“呀,这不是勃朗克家族的二小姐吗,快进来。”
“我们正在喝下午茶,不介意来一杯吗?”
“当然,打扰了。”发尾因为温差滴着水,衣服也东一块水渍西一块湿痕,伊莎贝拉的样子非常狼狈,但还是保持得体的礼仪规范,回应不怀好意的邀请。她在贵族圈固然有“孤僻古怪”的评语,必要的社交礼节也懂得。
把行李交给侍者,接过毛巾擦拭,伊莎贝拉向王后行了个无可挑剔的屈膝礼。
“侄女远来辛苦了。”端着高雅又慈和的笑,王后牵起她的柔荑,不无演技地露出吃惊之情,“狼神庇佑,你的手可真冷,我的好伊莎,你需要洗个澡,去列文那儿喝杯暖身的茶。”
“不要嘛~~~姨妈,让她陪我们聊聊嘛~~~”一个打扮得像发光体的少女娇嗔,更多娇滴滴的声音附和。明白王后是给自己台阶下,伊莎贝拉也不想为难她,毕竟在场都是有身价成为皇子妃的贵族千金,自己接招应战。
不出所料,聊了几个没营养的话题,一位贵妇人就巧妙地转到评价各个绅士的优秀程度上,盛赞二皇子列文·嘉兰诺德·奥斯卡乃当之无愧的第一人,简直是登峰造极的杰作,是世上最英俊杰出的男子。
“最令人称道的,还不是他的相貌,而是他独有的冷峻从容,真是太迷人了!”
“虽然殿下身体欠恙,但是任何活动,无论跳舞、骑马、狩猎都能脱颖而出。”
“他的衣着也是那么卓而不凡,谁也不能把黑色穿得像他那样服帖帅气,再平凡的式样也掩盖不住殿下的气质。”
一边谈,众人一边扫视共同的“情敌”,希望她羞愧得掩面逃出去。然而伊莎贝拉只是呆呆听着她们越吹越离谱,这哪是称赞人,分明是歌颂一个完美的神!虽然她也觉得她那表哥挺神的,但他还是人啊,会笑、会说话、会吃饭睡觉。
照她们的逻辑,全世界的女人都该拜倒在列文脚下,否则就不叫女人。
而身为大众情人,这位白马,不,黑马王子不可以被任何女人独占,会引起公愤。
怪了咧,她只不过每个周末来讨杯茶喝,至于这么针对她吗?他两个妻子更适合作为靶子吧。
伊莎贝拉不是坐着等骑士拯救的娇小姐,当一个仕女忍不住冷嘲热讽时,立刻展开反击。一场唇枪舌战下来,筋疲力尽,肚子饿得咕咕叫,于是抄近道翻过围墙,落在院子里。
夜风很清凉,带着雪的冰漠香气,她深吸一口气,心境豁然开朗,漫步了一会儿,远远望见那个人。
他站在一片星光与月光交织而成的朦胧轻纱中,纯净的元素之光如同翩然飞舞的萤火,绕着他回旋。比夜色更漆黑的法师袍点缀着秘银纹饰,流转着如水清亮的银白色辉光。额间的血水晶额环虚幻般透明,一个印记若隐若现,像是黑与白交错的十二芒星,和有着尖锐倒刺的美丽荆棘花。
泛着银光的象牙法杖握在纤长优美的手指间,顶端的深黑色晶石像蕴涵了璀璨星河的寰宇,律动着光的波纹,无数明暗变幻的金丝银线从中涌出,不断勾画繁复的几何图形,最后形成一个仿佛光茧的晶莹球体。
“伊莎贝拉?”
感到外层结界的微弱震动,灿烂华美的魔力网渐渐淡化,露出法师有些单薄的颀长身影,元素的火焰依旧在他身边倘佯徘徊,充满诡谲而动人心魄的美感,淡色的薄唇却浅浅勾起一抹纯然的笑意,“今天怎么这么晚?”
“被一群三姑六婆缠住了。”伊莎贝拉回过神,见怪不怪地吐吐舌头。
“贵妇茶会?”席恩莞尔。伊莎贝拉拍拍额头:“别提了,我真想把那讨厌的情景统统忘记。”
“下次我叫侍卫直接带你进来。”
“相信我,亲爱的表哥,那会更糟的。”
“?”没自觉的人不解,也对茶会的内容毫无兴趣,做了个手势,“进来吧,你嘴唇都冻得发白了。”伊莎贝拉绽开欣喜的笑靥,跟在他身后,蹬掉靴子上的雪和泥,轻轻踏进客厅,关起落地窗,壁炉散发的暖意顿时融化了疲惫的身心,她惬意地跳坐到沙发上,在柔软的怀抱里长舒一口气:“哈玛盖斯和格兰妮呢?”
“他们都有事。”一个自检,一个在地下室照顾妹妹。
“太遗憾了,哈玛盖斯泡的茶超~~好喝,格兰妮泡的咖啡最棒。”伊莎贝拉失望地叹息。席恩淡淡地道:“井底之蛙,我泡的更好,你有口福了。”
“嘿嘿~~~”少女笑开颜,拿出食篮,“我带了点心给你们……糟,可能冷掉了。”
“我给你的温玉在里面吗?”
“在…啊,没冷!”篮子一打开,浓郁的甜香弥漫。席恩端来茶具和咖啡壶,简洁地问道:“茶?咖啡?”
“咖啡!我买了亚普顿的,用这个煮吧。”
“哦。”魔王接过友人递来的土产,煮了一壶浓香四溢的咖啡,将核桃饼干和烤榛果盛装在银盘里。
伊莎贝拉喝了口香醇的液体,微妙的苦与酸交缠,余韵袅袅不绝,她闭上眼,享受这宛如交响乐的美妙滋味。
“真的好好喝。”透过蒸腾的热气,她看到黑发皇子淡漠无温的微笑,持杯的手白皙优雅,和以前一样灵巧而悦目,可是不知怎么回事,她就是觉得有一股违和感。
“列文哥哥,你刚刚在做什么?好漂亮。”
“你知不知道魔族?”席恩问了个看似无关的问题。伊莎贝拉睁大清澈的眸子,兴致勃勃地道:“知道,我们那儿一直在谈,听说艾斯嘉大陆出了个魔界宰相,国王也是魔族的后裔。”
“魔族有防御罩,就是这方面的研究。”席恩剥了颗榛子放进嘴里,又脆又香,是一种温暖到骨子里的好味道,“有不少书认为是全防御,纯属谬论,除非神这种不用呼吸的生物,不然所谓的完美防御只会憋死受术者。”伊莎贝拉听不太懂,却隐隐感到异常:为什么研究这个?就好像要对付魔族一样。
随即,疑惑在清脆的爆裂声中消散,边吃边说话,鼓着腮帮发音含糊的列文皇子,实在不像个处心积虑的阴谋家,或者那群女人心目中的高贵神祇。
“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和两位殿下相处得不好?”伊莎贝拉大喇喇地指着他,“应该是女主人来招待我这个女客。”席恩直言不讳:“她们下午来找过你,被我赶走了。”
赶……伊莎贝拉扶着额头,再次坚定了内心的某个决心。
“不舒服么?去洗个澡好了。”因为自己身体不好,席恩对这方面的细节很敏感。伊莎贝拉俏脸泛红:“不用了,那个…今天很晚了,我可不可以住在这里?”
“当然。”对她突来的害羞感到诧异,席恩侧了侧首,丝缎般的黑发滑落下来,带起一阵银色的流光,他随手拨弄,与另一只手交叠,“呃?”
“哈玛盖斯~~”伊莎贝拉双目一亮,端起一个盘子,“尝尝我做的点心。”
“欢迎,勃朗克小姐。”龙的化身回以诚挚的笑靥,熟练地梳拢养父的长发扎起,拿了块饼干品尝,由衷赞道,“很香,你手艺真好。”伊莎贝拉喜上眉梢:“谢谢,你主子就不肯夸奖一声——依路珂呢?那小鬼不捣蛋我就给他吃。”
“他被丽芙哄睡了。”
『卡雅的情况怎么样?』席恩用精神波问。哈玛盖斯将一件深栗色的呢绒披风盖在他肩上:『一切安好。』看到他的动作,伊莎贝拉关怀地道:“列文哥哥,你又感冒了吗?快去睡吧。”
“我没事,伊莎贝拉,你最近身边有没有可疑的人出没?”
“咦?”伊莎贝拉眨眨眼,神色变化,“列文哥哥,是你在对付珍妮的家族?为什么?我写信问父亲,他要我别再过问家族的事,这不是他的作风,是你叫他别牵连到我的吧?”席恩抿了口咖啡,银瞳平板如镜:“你的朋友不会有事,只要她肯乖乖嫁人,底比斯和奥桑都抢着要她。本来她还是太子妃的候选,居然自己拒绝,脑子里果然装的豆腐渣。”
“因为她喜欢你!”
“一时的迷恋而已。”席恩压根没放在心上,见友人气得涨红脸,微微放软语气,“她应该吸取教训了,她的家人也不会让她再胡闹。你父亲那边,只是乘上次战争的失利暂时压制武官派而已,帕特里克家顶多被贬为三等侯爵,很快就能卷土重来,到时我也不管了。”伊莎贝拉稍稍松了口气,但还是难以释怀,正想为她可怜的朋友再说几句,哈玛盖斯道:“勃朗克小姐,帕特里克小姐曾对主人下药。”
“什么!”伊莎贝拉这一惊非同小可,紧张地看向席恩,“你没事吧?对…对不起,没想到珍妮会做出这种事。”
“还好。”一想起自己亲吻过那张和仇人那么相像的脸庞,席恩就感觉胃里酸液直冒,不过比起被威姆强吻,还算可以忍受啦。
再也说不出求情的话,伊莎贝拉大大叹了口气:“我替珍妮道歉,她是个好女孩,真的,爱情让人失去理智,她应该是一时昏头了。”对于这种说法席恩倒是能接受,斟酌片刻,道:“好吧,我不会再为难她。”伊莎贝拉展颜:“谢谢你,列文哥哥!”
“我帮您安排客房。”哈玛盖斯也乐见这件事和平解决。
“好的。”伊莎贝拉起身,蓦地欺近兄长令人屏息的俊容,“可以要求个晚安吻吗?”
“啊?”魔王愣住,下意识地应道,“哦。”意外的,蝶扑般的轻吻印在左颊,带来温柔细腻的感触,沁心自然。几乎遗忘了这样纯真的亲昵,他呆呆目送少女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