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朱惟才气急败坏走了,走之前为扳回点面子,但又害怕陛下追究,自是不敢打自己这个德妃娘娘,而是反手一转、给了朱茉一个耳光,权当是打在了自己身上。
朱娉婷丝毫不在意、朱惟才这个父亲的去与留,若是可以,她真希望他回家后、就立即暴毙身亡,还有她那个黑心的母亲、和两个兄长,省得活着、一味给她添麻烦。
她现在不由想起,也是在安仁宫,祖父告老还乡前、告诫自己的那番话有多对,可惜她当时为了给自己在宫外有个得力的帮手、没有听,以致于现在遭到反噬,自食恶果。
“对不住,让你平白替我遭了回罪。”看着朱茉被扇得红肿的右脸,朱娉婷上前将之扶起,甚是愧疚。
朱茉努力扯着发疼的嘴角,勉强笑了一下,安慰着朱娉婷,“娘娘,我没事的,老爷这耳光、我以前在府中又不是没挨过,不疼的。”
朱茉不说还好,一说,顿时就唤起朱娉婷、幼时在家里的不好回忆,想起自己亲生父母的苛待、虐打,一直强撑着的坚强一下消失,颓坐在圆凳上,双眼气红,悲愤难掩:
“我为何会有这样的父母?还不如没有的强!!”
身为朱娉婷的贴身婢女,两人一起长大,朱茉最是知道她这话并非气话,而是发自真心的。若是可以,小姐宁愿当个无家可归的孤儿,也不想有这样不堪的父母。
其实与小姐比起来,她一直觉得自己要走运很多。
虽然她在朱家时,也没少挨老爷夫人、少爷们毒打,但至少她的父母是真心疼她的,如果不是过早去世,自己被狠心的嫂子、卖到朱家为婢,这才吃尽苦头;
可小姐却是真的惨,家里重男轻女,被自己的亲爹亲娘、当成丫鬟使唤就罢了,稍有不顺遂、就对她拳打脚踢,根本不拿她当女儿,有时甚至过得、还不如她这个当奴婢的好,后来如果不是老太爷老夫人回了京,将小姐接到身边养,小姐还不知要遭多少罪。
所以,对自小一起长大、却比自己惨的朱娉婷,除了主仆之情外,朱茉更是同情她的。
“娘娘您别哭了,大不了以后、您不让他们来宫里就是。”
见朱娉婷被朱惟才气得泪流不止,怎么劝也不管用,朱茉只好转换话题,转移走朱娉婷的注意力:
“老爷虽然在京城闹出笑话,伤了您和二皇子的名声,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您今早让奴婢打探的事、打探到了——昨晩寿嘉殿之所以大半夜去御膳房传膳,是因为……陛下在那儿。”
朱娉婷一听顿时被惊到,连悬在眼眶边的泪、都忘了落下,“寿嘉殿?陛下怎会在那儿?”
要知道自叶姐姐走后,后宫之中、陛下除了去叶姐姐曾住过的长宁宫外,从不去任何嫔妃处,又怎会心血来潮、跑到杨婕妤的寿嘉殿去?
“这个,奴婢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据我们在寿嘉殿的眼线说,好像是昨天杨婕妤带着三皇子、在长宁宫外祭拜先皇后,陛下来此恰巧遇见,然后不知为何,就随他们一起回了寿嘉殿。
听说陛下当晚在寿嘉殿、心情甚是不错,三皇子又是背书、又是念诗,逗得陛下大笑不止,站在门外的宫女太监、都听得清清楚楚,而且陛下还说、还说……”
“陛下还说什么?”
说到这儿,朱茉小心抬眼看了一眼、案上被朱娉婷紧抓着变形的案布,甚是犯难,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回道:“……陛下还说,说三皇子聪慧,甚是像他……”
“嘭!”
朱茉话刚说出口,几乎同时,桌案上的一切、都被朱娉婷掀落在地,连带着朱惟才之前饮用过的茶盏、都被一并摔得四分五裂,发泄着她心里、再难压抑的怒不可遏。
“她的孩子像陛下,那我的徽儿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