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宝箱便笑道:“闲来无事,这不正要到方公子那里去吗?”
“咦?去那里?做什么?”毋宝晴不由奇怪地道。
毋宝箱便羞涩的道:“还能做什么?我跟方公子都好了这么些日子,这皇上的病也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我当然得去那边多呆着些,也顺便催着些!”
毋宝晴不由大事惊讶:“你们还不知道皇上今天刚刚已经驾崩了吗?”
“什么?皇上驾崩?!”不止毋宝箱,就连一直在院子里假寐的毋宝瑶也吓得一下子跳了起来大声的问道。
就在这个时候,整个成都的寺庙宫覌,钟声突然一起一下一下的响了起来,钟声悠远而沉重,充满了肃穆之气。
“皇上真的驾崩了?”听着满耳的钟声,毋宝箱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毋宝晴便点点头道:“是真的,我刚才在街上听巡城司的人说得,现在太子孟昶继位,先皇谥号文武圣德英烈明孝皇帝,已经下葬了,现在巡城司已经开始宣布宵禁了!”
毋宝箱便点了点头道:“皇上先前的病虽然确实有预兆,但来的太过凶猛,一直就没有起色,现在去了,也算是在预料之中!”
毋宝晴便也担心的道:“是啊 现在新皇即位,威望不足,而现在整个大蜀的兵权又都在几个节度使手里,也不知道这个新皇帝能不能佑我大蜀安泰!”
毋宝箱便摇头道:“二姐,那些事情都是朝堂上那些大人物们该担心的事情,我们是什么人?都是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而已,就是想管也管不了,想那么多干什么?!”
毋宝晴便想了一下,噗嗤一声笑道:“这倒也是,那本就不是我们的是,我们哪来的那些咸吃萝卜淡操心!
只是这皇上驾崩对你来说也是好事,服丧之期只有一月,过了这个月,你就可以叫方公子来府上提亲了!”
毋宝箱便也笑道:“二姐,也别尽说我,现在皇上驾崩,你跟庄公子的事情总该没有障碍了吧?什么时候也叫庄公子来府上提亲啊?”
毋宝晴的脸上不由也红了,连忙推了毋宝箱一把欢笑道:“我在说你呢,你怎么又说起我来?”
毋宝箱也不甘示弱,也同样回推了毋宝晴一把笑道:“二姐,尽你说我,就不兴我说你了吗?”
两个人正闹着,毋宝瑶看着两个人脸上洋溢的幸福的笑容,不由脸上更是挂不住,又听毋宝箱要叫方落雁来府上提亲,这心中便更是一阵阵刀绞般的难受,再也听不下去,干脆站起身子,向门外走去。
毋宝晴便不由瞅了瞅毋宝瑶,对毋宝箱道:“咦,三妹,大姐这几天怎么都怪怪的,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毋宝瑶突然之间性格大变,别人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毋宝箱心里是一清二楚的,可这事情又怎么能说得出来?
毋宝箱只得含糊的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大姐这几天心情不好吧?!”
“哦!原来是这样!”毋宝晴正沉浸在与庄梦之从此了无牵挂,可以如唐大历年间神僧元览在竹上的题诗:“大海从鱼跃,长空任鸟飞”的喜悦之中,一时也未作深究。
两个人正说着话,突然,老中丞回来了,毋宝晴和毋宝箱连忙迎了上去,问道:“爹爹,你回来了?”
毋昭裔的脸色有些难看,宽了外衣,坐在椅子上叹气道:“嗯,你们大姐呢?”
毋宝晴便连忙给他沏了一杯茶道:“大姐刚刚出去了,爹,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毋昭裔便头痛的蹙额道:“爹不是不舒服,是被朝堂上赵廷隐和李仁罕吵的,要不是我拦着,这两个人敢在朝堂上直接打起来!”
“啊?”毋宝晴不由吃惊的道:“这朝堂上真的已经吵到这个样子了吗?”
毋昭裔便点点头,却又愤怒的道:“这个李仁罕也太跋扈了!这次我看我必须要帮着赵季良那一边了,要不然,这些人要是得了势,整个大蜀都要遭殃!”
毋宝箱便问道:“爹,这上面不还是有皇上的吗?他就不知道压一压?”
“怎么压?”毋昭裔便气愤的道:“这个李仁罕压根儿就没把现在的皇上放在眼里,再说了,城外还有五万大军,难道真的要开战吗?!”
“那该怎么办?”毋宝箱不由问道。
毋昭裔便懊恼的道:“我现在怎么知道怎么办?现在两方闹成这个样子,赵司空那边反倒不敢再拉人跟他对着干了,害怕局势一旦失控,立刻便是烽火连天!”
毋宝晴在边上听着,想了一想道:“爹,你这次是真的下定决心要帮着赵大人了吗?”
毋昭裔便点了点头道:“不错,这次我要是不帮他们,他们吃了亏,只怕李仁罕回过头来就要对付我们了!但我又不能去跟他们串联,否则,李仁罕第一个就要找我的麻烦!”
毋宝晴便笑道:“那好,爹爹,这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这件事情我来办!”
“你?”毋昭裔不由狐疑的道。
“你就放心吧!有女儿出马,你们不用串联,不用跟他们明火执仗的斗,我们年轻人做出一个姿态来,他们就会有所顾忌的!”毋宝晴笑道。
“姿态?你们年轻人?我们走和谐老人现在都束手无策的时候,你们年轻人能做些什么?”毋昭裔还是没有明白。
“爹,你就放心吧,女儿说什么必会做到什么,这次的事情要是成了,保证比你们出马强得多,你就先宽宽心把这杯茶喝了吧!”毋宝晴笑道。
毋昭裔依旧不信任的看着毋宝晴,缓缓的喝着茶,不放心的道:“宝晴,你可不要乱来啊!这可不是过家家,这是正经儿的朝堂争斗,你有什么主意,先跟我说说?”
毋宝晴便低着声在老中丞耳边一阵低语,毋昭裔听了,眼睛眯着一道线,仔细的想了想,突然开口笑道:“宝晴,你这个主意真的不错,你尽管可以去试试,即便失败了也不算什么,没事,我毋府家大业大,撑得住!”
毋宝晴便也笑道:“这几天我们都要去看张公铎的儿子张承驿,那我就试试了?!”
“嗯!你就去吧!”毋昭裔便闭着眼睛抿着茶,放心的道。
却说毋宝瑶心中憋闷,出了府门,刚走的几步,却见锦儿正瑟瑟的跟在身后,不由更是气不朝一处打来,没好气的道:“你还跟着我做什么?我想一个人走走,你给我回去吧!”
锦儿便像受了惊的兔子一般立刻便跳了回去。
毋宝瑶见了,更气,便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街上瞎逛起来。
却见街上由于孟知祥驾崩,钟声仍未停歇,街上巡城司的人敲着铜锣说着晚上要宵禁的事情,街上的行人也都不敢言笑,行色匆匆,毋宝瑶的心里便更加的烦乱起来,正想掉头回去,却突然看见眼前便是一座药铺,上面写着“盛和”两个字,不由又想起今天毋宝箱那羞涩、高兴地面庞来,脑中却又是一阵的妒火高烧,再想想自己就是因为她才失了身子,她眼见就要跟方落雁喜结连理了,而自己现在却成了一件残花败柳,想着,心中又是一阵的怨毒,竟想也不想,鬼使神差的便向这座药铺走来。
大街上,簪儿正路过,见毋宝瑶在大街上失魂落魄的走着,正想过来打招呼,却见她突然面色一凝,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一般一扭头走进了一间药铺,不由大是奇怪,招呼也不打了,只是小心翼翼地跟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