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宝晴便愤怒的道:“《孟子》里曾云:‘敬老慈幼,无忘宾旅。’又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这个簪儿还是壮年,吴妈她们都已经是上了年纪的人了,她还这样的欺负人家,也太过分了,这事我要还是不管,那还得了?!”说着当先向前行来。
“簪儿?!”簪儿正在假寐,迷迷怏怏的正舒服,突然听到一声怒喝,连忙睁眼,却见是毋宝晴不知何时已经怒容满面的伫立面前,不由吓得一个机灵地站起来,怯生生地叫道:“二小姐?!”
毋宝晴便怒不可遏的道:“簪儿,你刚才在做什么?!你年纪轻轻,好意思让吴妈她们这么替你做事吗?”
“我……”簪儿一时找不到理由,不由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吴妈等人没想到毋宝晴和小丫会突然闯进来,要通知簪儿已经来不及了,见此情形,连忙过来遮掩道:“哟,二小姐,小丫姑娘,你们怎么来了?你们可千万不要误会!刚才不过是簪儿姑娘有些不舒服,我们叫她先在那里休息一下,没什么大事!”
毋宝晴这才面色稍霁,问道:“真的吗?”
“真的,自然是真的!”吴妈忙道,说着暗地里给了簪儿一个眼色。
“是是是!是真的,我估计是那个来了,所以有些肚子疼,吴妈她们便来帮我一下!”以簪儿的心机,一见吴妈给她使眼色,立刻便会意,连忙撒谎道。
“你的那个来了,自己好好注意,少沾凉水!”毋宝晴这才不怒了,虽然对簪儿一直很不感冒,甚至还有些隐隐的厌恶,但听她说不舒服,还是缓声好心地嘱咐道。
“是是是!我自己会小心的!”簪儿忙连忙低声陪着小心的道。
吴妈给簪儿使眼色,小丫都看在眼里,却故意不说破,一直冷眼儿看着簪儿在那里表演,见毋宝晴终于转身要走了,这才慢条斯理的冷笑道:“簪儿,你还真会演戏啊?今天早上我还看见你在那里吃柿子,你傻子吗?
再说了,这水房应该就是你一个人在这里张罗,现在吴妈赵妈钱妈他们三个人都在这里给你帮忙,你却在这里睡大觉,你到底是丫头子呢,还是小姐?只怕是小姐都没有你过得这么滋润的吧?”
毋宝晴一听,立刻转过身来,双目炯炯的看着簪儿。
簪儿吓得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我没有,二小姐,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毋宝晴便冷冷的道:“簪儿,这人活在世上,首先不能自欺,更不能欺人。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让吴妈她们帮忙的,但做错了事情就是要受罚!这样,从今天起你也不要再在水房忙活了,你去柴房劈柴,不许任何人帮忙!什么时候想通了,就来自知楼找我,明白吗?”
簪儿看看毋宝晴,知道再辩也是无用,只得低声的道:“知道了!”
毋宝晴这才满意,抬步走了出去,小丫在临出门口的时候,得意的朝簪儿一挑眉毛,这才喜滋滋地出去。
簪儿看的直欲喷火,但知道是打不过小丫的,更何况毋宝晴也在,簪儿从心底里还是害怕毋宝晴的,只得忍了下来。
吴妈等人见毋宝晴和小丫走了,这才方敢道:“簪儿姑娘,你看这个……”
簪儿便冷笑道:“不就是到柴房劈两天柴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到时候我到二小姐面前一说,也就没事了,这几天,你们就做你们的去吧!”
“是,簪儿姑娘,要是你忙不过来,可记得叫我们啊!”吴妈等人便又讨好儿的道,这才走了。
簪儿便讽刺的看了她们一眼,心道:“什么首先不能自欺,更不能欺人?这做人还是做恶人的好,没看到这些欺软怕硬的人吗?你要是给她们好脸色,她们便像泥一样把你踩到脚下;可你要是真的让她们吃到苦头了,即便是在危险的时候,她们也绝对不敢出卖你,反倒还要想狗一样的巴结着你,讨好着你,就是生怕你一时不高兴了,这人性,就是这样的卑贱而已!二小姐,像你这样高尚的人,这世间又有几个?!”
柴房,簪儿使劲儿的劈着木柴,但她毕竟是个不怎么太干重活儿的女孩子,柴火劈的乱七八糟,不一时,簪儿只觉得手上有些疼痛,连忙丢了斧头低头一看,只见白嫩的指头尖儿上竟早已经磨出好几个大泡来,那个钻心的疼痛啊。
“毋宝晴,你这个王八蛋!!”急痛之下,簪儿忍不住破口大骂出声来。
后院儿,毋宝晴并不知道簪儿已经在大骂自己,看着众人忙下着棋笑道:“小丫,你看,大伙儿在这里下棋,心情也不那么沉郁了,这样多好?”
小丫便也笑道:“好是好,只是不但方公子没来,就连庄公子也没来,要不然我又可以看见你跟他们两个对棋了!”
“方公子明天就有空来了,只是你看我跟他们两个对棋做什么?”毋宝晴奇道。
小丫便得意地笑道:“看你跟方落雁方公子对棋,是看他有没有人品大爆发,有什么奇思妙想的法子抽冷子赢你;看你跟庄公子对棋,是看你怎么处心积虑挖空心思地在他没有察觉的情况下不留任何痕迹的输给他,反正都是有趣儿!”
“你这丫头!”毋宝晴不由气笑道,却又道:“对了,庄公子后天启程去贵平接他的叔父叔母,我们明天就赶早过去帮他把该带着的东西打点一下,省的他后天一大早启程的时候忘东忘西的!”
“那后天我们还去送他吗?”小丫问道。
“那是自然!”毋宝晴便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