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儿也吓得花容失色,连忙问道:“老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仁罕便冷冷的道:“三百两,你去不去?不去,我一会儿让他们把李桂的右胳膊也砍下来,怎么样?”
簪儿连忙大叫道“去去!老爷,你快叫他们住手!”
李仁罕这才朝外面喊道:“停!”
吴继业便还刀入鞘,一摆手,侍卫放了李桂,李桂便面条儿一般的滑在地上,他虽然是李继宏的总管,但在吴继业这些沙场老兵面前,还是脆弱不堪。
屋子里,簪儿便迟疑的道:“老爷。婢子只是个丫头,她是小姐,她要是不听我的怎么办?”
李仁罕便沉吟了一会儿道:“她要真的做傻事,你就告诉她,就说我说的,这个孩子不但是她们毋家的,也是我李家的,她要是堕了孩子,就是杀了我李家的孙子,我李仁罕绝对会拿杀孙之仇来对付她毋家就行了,夜长梦多,你收拾收拾,明天就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锦儿便来告诉毋宝瑶道:“小姐,门外有人找你。”
毋宝瑶无心梳妆,在梳妆台前懒洋洋的道:“锦儿,我不是说了吗?这几天我心情不好,谁也不想见,你就跟他们说我身体不舒服,不想见客,让他们回去吧!”
锦儿却脸色复杂的道:“可是小姐,门外等着见你的是簪儿!”
“簪儿?!”毋宝瑶立刻便愤怒起来,问道:“她不是出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把她撵出去就是了!”
锦儿脸上更不好看,小声儿的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她带了不少的东西来,还示意有李仁罕李大人的话要带给你,我也不敢撵她,只能叫她在门口等!”
毋宝瑶只得无奈的道:“你把她叫进来,我倒要看看她还能再说些什么!”
翰墨楼,还是一样的房间,锦儿在楼下,毋宝瑶和簪儿两个人单独立在房间中说话。
毋宝瑶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簪儿,鄙夷的道:“簪儿,你不是说拿银子就走,之后再不回来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簪儿便看着她,也很是有些不愿意的道:“大小姐,你道是我想回来?可李大人不放心你,非要拿三百两银子请我来看着你,我也是没办法是不是?”
“你放屁!李家会拿三百两银子来请你?分明是你还没有勒索够我又回来想祸害我,不是吗?”毋宝瑶气愤的骂道。
簪儿便摇摇头道:“你还是那么的多疑,要是实在不相信我也没办法,但你的老底儿我知道,三百两也差不多了,我也没想着再怎么跟你要钱,可我要是不回来,李大人不但要砍掉李桂的胳膊,还要把我们送到最辛苦的矿场去做工到死,所以我只能来了,你不要怨我,说实话,我比你不想见到我还不想见到你,所以只要你不乱来,我也就不会干涉你什么,我们两个人互相方便!”
毋宝瑶便看着簪儿,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中带着泪的道:“我们互相方便?你做梦!听你这么说,只要把我肚子里这个孩子弄掉,你和李桂便完了?”
簪儿一点儿都没有被吓住,同样冷笑着道:“你尽管弄,你要是敢弄,不给我们活路了,就先不说我会不会把你跟二小姐的事情说出来,就只李大人那边就说话了,说这孩子不但是你们毋家的孩子,也是他们李家的孩子,你要是把孩子堕了,他就拿是你们杀了李家的孙子来报复毋家,你自己看着办!”
毋宝瑶这下终于愣住,摸着还没有鼓起来的肚子苦涩的笑道:“还真是李家的作风呢!那个李继宏怎么说?”
簪儿便又看了她一眼,怜悯的道:“你们两个还真是难得的意见一致呢,你没看上他,他也没看上你,你在这里准备这要堕胎,他也在那里嚷嚷着要娶三小姐呢。要不是李大人想要这个孩子,在那里压着,我也不会来,而说实在话,你即便是真嫁过去了,估计也不会好过!”
毋宝瑶脸上更现惨然,凄笑道:“果然跟我想的一样,哪个母亲不心疼自己的孩儿,我刚知道怀上的时候,也想过是不是嫁给李继宏算了,无论如何也是一条生命,我们都错了,可孩子总是没错,可再想想我要是嫁过去可能的后果,我还是想这个孩子还是不要来到世间的好,也免得他又要跟他们李家学坏了,可到头来,又不是我说了算啊!”
“怎么,你现在就下定决心了吗?”簪儿听她话里的意思,不由道。
毋宝瑶却突然有些欢颜的笑道:“说真的,簪儿,你没来之前,我还真的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嫁李继宏,现在听了你的话,倒帮我立刻便拿定了主意,我嫁!我为什么不嫁?我不嫁,他李大人就会着重报复爹爹,他李继宏就会还是不死心的觊觎我三妹,我要是嫁了,李大人就没有理由再报复我爹爹,他李继宏就死了对我三妹的这条心,佛祖摩诃萨捶甘愿以身饲虎,我毋宝瑶就不能舍身出嫁了吗?他李继宏糟蹋了我,祸害了我一辈子,我这一辈子既然就这样完了,我就不能反过来报复他,也祸害他一辈子吗?你回去告诉李大人,就把我的原话告诉他也行,他要是还敢叫李继宏娶我,那就叫他尽快将彩礼送过来,要不然,我这肚子大了,丢的可就不仅仅是我毋家的脸!”
簪儿看着她呵呵发笑得样子,突然觉得毋宝瑶不再是原先的毋宝瑶,虽然还是那么的自私,那么的睚眦必报,但在有些地方却升华了,至于是在哪里,簪儿一时说不出来,却反而因为她的回答的凄绝而后背有些发凉,忍不住后退两步,只想躲着她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