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仁罕赶到皇宫的时候,见赵季良、赵廷隐、王处回、张公铎,候弘实、张业等人也是刚刚到,正在等着他。
李仁罕朝孟昶行礼道:“皇上!”
孟昶的心情明显不是很好,只是随意摆了摆手道:“李大人不用多礼,你们也都赶快坐下吧!”
众人便在旁边坐了下来。
孟昶便没有好气的道:“昨天晚上得到维州刺史杨悦派来的果毅都尉郑冲报告,吐蕃泰昂达则城的大王赤穹非要诬陷我大蜀兵士强夺他吐蕃商人的货物,连杀其商人与大将军桑吉,派了他的大相达普寺和公主格桑拉姆率领一万吐蕃骑兵强取我维州,刺史杨悦为了城中百姓的安危,已经打开城门让吐蕃大军进城了,诸位怎么看?”
赵季良等人沉吟着还没说话,张业却牛眼一瞪道:“皇上,这泰昂达则城不过是分裂的吐蕃中的一支,他们的实力连我们一个节度使也赶不上,现在居然敢先动刀兵取我维州,我看他们是活腻歪了想自取灭亡是不是?只要皇上允许我出兵,我立刻就带五万兵马灭了他泰昂达则城!”
候弘实却摇头道:“张大人不能小看泰昂达则城,吐蕃本就民风彪悍,现在他们的实力是大不如前,但他们多是骑兵,多的不说,就只维州这万余骑兵,万一不能一网打尽的话,那他们流寇内地,那可是真的很是让人恼火!”
张业便怒道:“那你说着怎么办?难道还要我们去求和吗?现在已经不是吐蕃全盛的时候了,我们向他一个小小的蕃王求和,还不叫别人笑掉了大牙?依我说,就是立刻发兵,将他们泰昂达则城灭了了事!”
赵廷隐立刻冷笑道:“张将军说的是痛快,我们也并不是没有实力灭掉泰昂达则城,但是我大蜀刚刚立国,新皇又刚刚登基,诸疆不稳,东有后唐,南有大理,北有契丹,倘若我们冒然与泰昂达则城大规模开战,倘若一战而胜,彻底摧毁泰昂达则城还好,但一旦战事陷入僵局,别的国家暂且不说,后唐是绝对会背后攻击我们,想把两川再拿回去的!”
“依赵大人如此的瞻前顾后的意思,那我们还真不能打了?让一个小小的泰昂达则城骑在我们头上?你以前纵横沙场的锐气那里去了?难道只是在内地打仗厉害,一旦外战就怕了吗?若能征战的将士都如你这样,拿我大蜀的国威何在?”张业便嗤笑道。
“姓张的,你放屁!你张业是立下功劳无数,但我赵廷隐比你的功劳还多吧?我会怕了他一个小小的泰昂达则城?”赵廷隐听他如此说话,忍不住怒气冲冲的道:“要不是顾虑后唐会背后捅刀子,我现在就发兵灭了他达普寺!”
“那你发啊!你不发我发!”张业嗤笑道。
“你……”赵廷隐气的说不出话来,酱红了脸,恨不得立刻过去跟张业先厮打一顿,张业也牛气哄哄的看着他,大有两个人一言不合便立刻开打的架势。
边上看起来犹自在那里老神在在的赵季良却是知道张业是柿子想捡软的捏,看上泰昂达则城的财富了,只要他找个由头攻下泰昂达则城,肯定是先要中饱私囊,这战争财是最好发的了;但现在真的与泰昂达则城交恶并不是明智的选择,且不说泰昂达则城有数万打了就走来去如风难以捕捉的铁骑,就仅仅后唐的觊觎就不能让大蜀掉以轻心,但如此的忍气吞声也确实不是一个好的办法,正在忧虑,就听龙椅上孟昶一声愤怒的大喝道:“张大人,赵大人,你们想干什么?朝堂之上,成何体统?你们都坐下,出不出兵,先听听赵司马怎么说再做决定!”
赵季良是孟知祥的旧识,也是孟知祥的第一智囊,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也会先咨询他的意见,众人养成习惯了,听孟昶如此一说,新皇的面子还是多少要给的,两个人便互相再愤怒的看对方一眼,然后各自坐下。
赵季良便沉吟道:“此次的事情,那边到底具体什么情况我们并不清楚,但不管错在不在我,此次我们不出兵肯定丢了国体,但倘若我们跟泰昂达则城大打出手,却又怕被后唐趁了空子,我是这样想的,我们出兵,但尽量不要跟达普寺大打出手,以和谈为主,重兵恐吓为辅,他乖乖的退出维州城最好,他要实在不识时务,那我们也没有办法!”
孟昶听了,不由点头,又问道:“那依赵大人的意思,我们出兵多少最合适呢?”
赵季良想了一下,便伸出两根手指。
孟昶便道:“两万?”
赵季良便点了点头:“一万骑兵,一万步兵,我们当然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孟昶点点头:“两万兵马足够了,朕还真不相信他他对这次真敢跟我们大蜀开战,那这兵力调哪处的为好?”
赵季良便哈哈大笑道:“这皇上又不是不知道,只咱们成都城外就囤这五万兵马呢,调谁的不可以?”
众人脸上都有些尴尬,孟昶的脸上也有些不自然,却全装不在意的道:“那行,那这统兵之人又是谁最好呢?”
“末将愿往!”张业便立刻道。
孟昶便看了看赵季良,赵季良却摇摇头道:“张将军愿意为我大蜀再建功勋,自是极好,但这次我们去不是完全为了打,而首要是为了谈,而对方的首领是大相达普寺,在泰昂达则城的职位比你在大蜀要高,所以将军去并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