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更深,方落雁终于再次悠悠地醒来,睁开眼,却是毋宝箱正衣不解带坐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眼看毋宝瑶地眼睛已经哭肿的像个水蜜桃一般,方落雁也大是感动,伸手轻轻地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关切地道:“你怎么哭的这么厉害?眼睛都哭肿了,不好看了!”
他这一说,毋宝箱的眼泪立刻更不要钱一般地滑落下来,成束成串地滴落到方落雁的胸前来。
方落雁不由吓坏了,还以为她是担心自己,连忙手足无措地道:“箱儿,你不要哭,你不要哭,我虽然受了伤,但这不是还没死吗?我会好起来的,会很快好起来的!”
“哇——”看着他孩子一样的表情,毋宝箱终于抑制不住心中的悲痛,突然一声痛苦,一下子埋在方落雁的胸膛上便放声痛哭起来。
方落雁的身上到处都是伤口,毋宝箱这一扑,直接扑在方落雁胸前小腹的伤口上,疼的方落雁直倒吸凉气,却一动也不敢动,只伸手慌乱地抚住毋宝箱脑后的秀发安慰道:“莫要哭,莫要哭,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但是不管怎么样,你得帮我去确认一下拉姆的情况……”
“不用去确认了!”毋宝箱的脑袋在方落雁的胸前埋得更深,抱的方落雁更紧了,甚至已经双手分别张开死死的抓住了两边的床边,用自己的身子将方落雁牢牢地固定在了床上。
方落雁还懵然不知地问道:“为什么?”
毋宝箱便紧了紧双手,埋首在方落雁怀里悲切地道:“刚才胡大叔从镇子上听来消息,说拉姆已经因为阻击李继宏被杀了,而且……婶娘和倚璧姐姐……也遭了他的毒手,已经都死了!”
“什么?什么??什么???!什么?!!!”方落雁心痛的一连数口鲜血喷出,几次挣扎着要想站起来,但毋宝箱早有准备,双手死命地抓着床板,身子拼命地压住方落雁的身体,数次将方落雁谈弹起的身体拼命地压了下去。
方落雁数次挣扎不起,泪雨滂沱,悲愤地道:“箱儿,你放我起来!”
毋宝箱也早已经哭成了个泪人儿,却死命地抓住床板不让他起来,也疯狂地尖声道:“人都已经死完了,你再起来去送死吗?”
“她们已经都死了,我还活着做什么?我要去找李继宏拼命,我一定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方落雁疯狂地大叫道。
毋宝箱拼命地压住方落雁,也泪眼滂沱地道:“婶娘、倚璧姐姐和拉姆都是为了你才被李继宏杀害的,你现在身上的伤还没好,现在去的话就是白白的送死,你觉得他们的死有价值吗?”
“不管有没有价值,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现在必去!否则,我怎为人子?人夫?!”方落雁奋力挣扎道。
毋宝箱却缓缓放开了他,泪眼蒙蒙,失神地说道:“方公子,说实话,你今日落到如此地境地,只不过是因为在雨中与我有了邂逅,是我害的你家破人亡,亲人亡故,所以,我是最大的罪人,今日你一定要去送死,我毋宝箱无以为报,唯有以先死谢罪,以求你方家的原谅!”
毋宝箱说着,香肩便一斜,沉身低首便要向墙壁上撞去。
“箱儿!箱儿!”方落雁吓得魂飞魄散,也不顾全身伤口炸裂,连滚带爬地滚下床来,一把抱住毋宝箱痛哭道:“你这是做什么?你这是做什么?”
毋宝箱也大哭道:“万事皆因我而起,终是要由我而终,你又何须拦着我?”
方落雁哭的更悲惨,大哭道:“事已至此,你死我死又有何用?唯有卧薪尝胆,穷我终生之志,定要将那李家碎尸万段!”
毋宝箱便也看着他,银牙紧咬,斩钉截铁地道:“我欠你方家太多,你生一日,我便生一日,你若不测,我……毋宝箱……一定誓死相随!”
夜色已深,李家,墙外有孟昶的皇宫侍卫和伊延环的衙役双料站岗,院子里有本家的侍卫不断的巡逻,但是,还是有一道黑影从极僻静处敏捷地翻过了院墙,急速地朝着李继宏地房间穿插而来。
黑影地潜行功夫极高,但或许是因为心急,速度快了些,身形擦到树叶上,带出一丝声响。
两名侍卫正在院墙边巡逻,其中一名侍卫比较警觉,似乎觉得一道黑影刚从墙边闪过,带出一丝风声,不由问同伴道:“什么声音?”
同伴茫然地道:“没有什么声音啊?”
“不对!好像有一道影子从这里闪过,我们过去看看!”侍卫小心地道。
两个人手握刀柄小心翼翼地靠近花丛。
突然,花丛中爆出一道剑光,如闪如电,直接从两人咽喉上划过,两人一声斗殴没叫出便捏着喉咙痛苦地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