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昭远便连忙过去接了信件,恭恭敬敬地摆放在孟昶的面前。
孟昶拆开一看,突然脸色大变,立刻站了起来,大声地道:“立刻宣赵季良、赵廷隐觐见!”
李家门口,眼见毋宝瑶真的俯下身子就要真钻,李继宏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突然蹬蹬蹬一连退了好几步,冷笑着道:“毋宝瑶,你怎么着贱?你还想真钻?即便你想真钻,我却不想你妹妹骂我!放人放人放人!”李继宏一连喊了三个放人,头也不回的回府里去了。
“毋宝瑶!毋宝瑶!毋宝瑶!”
“大小姐!大小姐!大小姐!”
潮水般地呼喊突然自围观的民众中爆发出来,大家都真心地呼喊着毋宝瑶地名字,一起向前冲了过来。
已经准备最大牺牲的毋宝瑶抬起头,有些茫然,有些不知所措!
但人群已经围了上来,使劲儿地扶起她,热情的赞美道:“大小姐,不容易啊!”
“大小姐,你可真行!”
“大小姐,我服你了,以后我再不说你坏话了!”
“大小姐,看出来了,你根子里还是一个好人的!”
那边,石青玉、王正鹏、花落风、段天行也帮忙解下黑狐、慕青蓉、慕青萍地尸体,石青玉怀抱着慕青蓉的尸体,却朝毋宝瑶投来了感激的眼光,怀抱着慕青蓉向她深深施了一个大礼,毋宝瑶感受到他的情真意切,也深深地还了一个礼。
这一刻,毋宝瑶是喜悦的、是幸福的,她从来没有想到赞美和祝福竟是那样的让人感动、充满力量,对未来充满希望与憧憬!
所有人都在赞美着她,就连邱八这些士兵也向她投过来赞美的目光,毋宝瑶只觉得整个身子飘飘若仙,仿佛失去了重量,但她依然低下头,朝黑狐深深地看去,暗暗地道:“曹公子,你一生不容易,又为我付出了这么多,但我无能,你的这些兄弟我一起救不出来,所以,只能先请你安息,等李继宏肯放你的这些兄弟的时候,我再将你们葬在一起!原谅我!”
炊红小筑,昔日红墙碧瓦小桥流水仍在,却已经再无一个活生生的人,唯有庭院中,一座孤坟茕茕孑立,这是杜若地坟墓。
但今日坟墓前来了两个人,一个带着两口棺材,一个带着一口棺材。
带两口棺材的是石青玉,带一口棺材的是毋宝瑶。
先来的是石青玉,后脚到的是毋宝瑶。
看着缓缓而来的毋宝瑶,石青玉不由叹息了一声,低低地道:“终是又相逢!”
毋宝瑶也淡淡地看着他道:“是啊,终是又相逢,看来我们的想法还是一样的!”
“是啊!”石青玉看看这和炊红小筑的迢迢垂柳,青青翠竹,低声地道:“昨夜我也得罪了李家,还不知道李仁罕和李继宏什么时候报复,我也担心我们家会不太平,这里毕竟还是安全些,又有她们大师姐在这里,我觉得她们应该欢喜的。”
毋宝瑶也黯然地道:“黑狐我也没有他更合适的去处,而且这里又近,我想看他的时候就可以过来,但愿他在这里也住的安心。”
石青玉再无话,毋宝瑶也再无话,石青玉一招手,身后雇来的几名男工便开始下手挖坑,毋宝瑶叹了一口气,也回身招招手,帮忙抬棺而来的几个男人也同样开始挖坑。
不一会儿,两座新坟矗立而起,石青玉轻轻抚摸着石碑,低声地道:“蓉儿、萍儿,我知道你们对我情深义重,更是为了我而死,有生之年,我必为你们报仇雪恨。”
那边,毋宝瑶同样静静地看着石碑,喃喃地道:“曹公子,我知道你喜欢我,虽然今生我们已经无缘,但是倘有来世,我不管你出身卑贱还是生来富贵,只要你肯要我,我必择君而嫁!”
两人说完,都似有心事万重,一同走到院门口,齐齐转身,相互一礼,都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在眸光交汇的那一瞬间,齐齐喉头一噎,似都对对方有千言万语,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就这样互相僵持在了那里。
良久,石青玉方艰难地说道:“珍重!”
“珍重!”毋宝瑶也艰涩地点头道。
两个人终于分开一个向南,一个向北,但却似乎有一条看不见的线连在了两人心间,越扯越远,却总也扯不断,两个人谁都想回头,但谁都不敢回头,就这样一直的走了下去,直到各自转过一个街角,两个人突然都觉得胸口隐隐地作痛,终于都有勇气捂着心口缓缓地转身,但极目所见之处,大街上尽皆空空荡荡,谁也看不见彼此。
此时,一只鸟儿从天上优雅的飞过,就见两处院墙拐角之后,一男一女各自捧着胸口向对方的方向凝望,但却终是未有再相见。
鸟儿越飞越高,越飞越高,直至插入云霄,终于再也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