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晕。
想吐。
我是谁?
哦,我是顾月晚。
我在哪?
月老祠,不对,我已经离开了月老祠,急着补吃午饭,然后我好像被一辆车。。。我被撞死了?蓦的,我发现自己其实尚存知觉,我的血槽好像与‘死亡’二字相去甚远,而且,我正被人抱着,平稳不颠,这是一处温暖且柔软的女性怀抱。
只不过,我的感觉异常糟糕,此刻,我的全部感知都集中在了头部,天旋地转,活像是在游乐场连坐了三四圈旋转飞椅,如果下一秒张口说话,一准儿能yue出来。
四下寂静,只听得呼啸风声绕耳不绝。一股未名的幽香挑逗着我的嗅觉,馥郁饱满,我于晕眩之际分神思考,这得是高档的浓香水吧,Tomford、Bvlgari 奢侈大牌一类的。
约莫过了两三分钟,头晕的感觉稍稍减缓,呼吸也觉顺畅,我尝试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即是一幕状似由各色色块拼凑而成的诡异影像,仿佛有人在一张巨幅宣纸泼满了乌黑墨汁,随即又涂抹了大块大块玫瑰花形的赭红油画颜料,再被极其强烈的灯光直射,只觉的那些色块看上去都很通透。
哇哇哇,太刺眼了,受不了啊,赶紧又闭上眼。这时,除了风声,我还能听清沉缓的呼吸,以及较急促的脚步声,人数似乎不少。
“现是何处?”。极其冷静的女声,中等年纪,情绪难辨。
“将至太和殿。”。也是一道女声,稍年轻,声调微颤似害怕。
过一会儿,再睁眼时,我已适应了那反差极大的色块——其实就是夜幕。仰首盯着上方,竟是一张非常美丽的面孔,她拥有令人无比羡慕的五官。
第一反应自然是猜她长的像哪位女明星,巩俐?蒋雯丽?咏梅?说不清,总之这个女人极美,雍容华贵,呃,如此描述并不全面,甚至隐约透着一点霸气?因为那悉心描画的黛眉红唇?
本是温婉可亲的瑞凤眼,此时却无丝毫笑意。她目光坚毅,直视前方,放佛有一样稀世珍宝正静候她前去摘取。
我自然想与她攀谈结识,才想礼貌的握手,却悲哀的发现。。。一声嘹亮啼哭划破这寒冬寂夜,只引来她一瞬的垂首注目,她复又昂首,目光愈发沉静。
气的直想骂人,可我的舌头使不上劲,又欲咬牙跺脚,依旧是功亏一篑,因为现在的我是一个婴儿!一个牙没长齐甚至话都不会说只能任人‘摆布’的襁褓婴儿!
前脚被撞,后脚直接投胎重生,我顾月晚何其‘走运’!!!老天爷啊,您就让我毁灭吧!真的,人间不值得。等等,我目前并不具备自我了断的力量,至少等学会走路,找个巨石一头撞死?
那么,把我抱在怀里的这位绝色佳人,应该就是我的妈妈喽?女儿才会走路就撞石嗝屁了,她不得哭死啊,唉,可怜可怜。
“唉,哭当于爷爷驾前哭。”
她声音低缓,语气格外复杂,是紧张?是怨愤?这句话,像是在安抚我,又像是在给我下达命令。虽然我并不明白现状,但我还是乖乖的停止了哭泣,眨巴眨巴眼,挤掉了几滴泪。
再次端详这位大美人,她这衣服怎么。。。我的天啊,难道我。。。居然经历了传说中最狗血最yy的婴穿?九亿少女的终极幻想?回到古代当贵妃?
‘再会,你我大唐再会。’
对了,那个自称月老的精明老太!!那张黄纸!如果我的眼睛没有欺骗我,如果我的记忆和逻辑双双在线,那此时此刻的我当真是。。。这时,风势已弱,原来是女人走进了室内。我新奇的扭头环顾,只觉此地的陈设磅礴大气,不禁有点小开心,看来是投胎到了富贵人家哟!
紧接着,转入一道甚为宽敞的长廊,冗长似无尽无止,这长廊的两侧被一扇接一扇蒙着白纸的木门所隔,算是半露天式的吧。细瞧左右环境,四墙雪白,每隔三米左右便立着一根赤色巨柱,恐怕四五人才能合围,高不见顶,恢弘壮观。
忽然,眼前的光线又变得泛红明亮,抬头,可见墙壁悬挂着一排形似满月的灯笼,个个足有两三篮球般大小,蒙着泛黄纸张,墙壁上尽是大幅大幅的繁复绘样,内容多是宗教仪式,气氛愈显神秘。
到底是古今中外的有钱人都喜欢住豪宅啊,足走了五六分钟,终于望见一扇宽达四五米的朱色巨门,心想大美女大概是回自己的卧室睡觉吧。门前,十余个装束一致的男人分列两旁,态度均眉眼低顺。
大美女似被那些男人婉拒入内,但她不为所动,她高声说了一句什么,身后自有人殷勤的为她推开巨门,随后,她抱着我迈入了一个阔达房间。这厅堂温暖如春,充斥着明晃晃的灯烛摆台,炭火热浪旋即袭来,霎时,我早已冰凉的脸盘竟觉微痒微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