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水般缓慢从身边的淌过,春夏秋冬,四季有规律的变化。十三番的变化也是如此。
露琪亚一天一天明显的成长了,从小女孩胆小懦弱的性格中渐渐脱出,有了自信自傲的一面。即使她没有获得席位,但很多席官已不再把她当朽木家的养女那般轻视了。
有时候,看着露琪亚的眼角眉宇,落音会忍不住想起了绯真。
她和她,只有在流魂街的一面之缘,可因为一个男人和一个小女孩,成为了难以忘怀的回忆。
她始终记得,绯真素衣上的梅花,那刺目惊心的红艳……
有一次,露琪亚满脸灿烂的说:“落音姐姐。有时候我觉得你就像是我的亲姐姐一样。”
落音眼底的爱怜毫无保留,可她却似笑非笑的揉揉小露的发顶,沉默不语。
“你干脆认露琪亚做妹妹吧!”海燕走过来多嘴。
“你别为难落音了,她要认露琪亚做妹妹,那朽木家怎么办?”美亚子迅速拎起老公的耳朵,把他揪到角落里教训。
落音静静的看着,像一个旁观者那样,在缤纷落叶中微笑。
那时已临近深秋,露琪亚在队里呆满整整一年。
高僧说:生命的长短,只在呼吸间。
落音不自觉的认为,生命像翻飞而起的蝶翅,一张一合的短暂绚丽间日子一天天消失。虽然如此快得难以接受,可有些不自觉而形成的习惯在岁月的长河里沉淀出来,让人在飞逝的时间里能细细品味,又能沉醉其中。
她总是在露琪亚下班向兄长告别的时候,站在六番门口仰望那扇孤灯长明的窗。
她的人站在地面,可她的心,飞进了窗户。
“落音,你来了!快进来坐坐。”天满热情洋溢的出现在门口,貌似不期而遇。
实际上,早得到素宣了指示的他,已在门口恭候多时。
“不了,天满。我该走了。”见小露快步出来,落音友好的拒绝了天满。
“落音,那下次……”天满对远远的两个身影摇晃着手臂,呼喊。
白哉站在窗户里面,隔着一道薄薄的玻璃,默默看着那清雅的身影消失在绚丽五彩的火烧云与地面的交汇会出。
紫玉的双瞳闪过划过一丝寂寞和伤感,他转身坐回办公桌前,翻滚的羽织袍角划出了白色弧线,像剑割裂了空气,凌厉而无情的破开一切。
——————————————分割线A————————————
秋季的肚子总是容易饿,当第十三番飘出诱人流口水的烤地瓜味时,BT涅一脚踹开第十三番的队舍大门,怒吼:“落音,我说过多少次!你想吃地瓜直接找我要就行了,不要把我的地瓜培育田挖得好像蝗虫过境似的!”
“可我每次去的时候,你都在做试验,我不想打扰你。”少女摆出无辜的表情,随后举起一块烤得外焦里熟的地瓜:“尝尝吧,哈密瓜口味加热后会微带点苦,不过别有一番风味!”
“是吗?”疯狂科学家拿过来咬一口,咋巴咋巴嘴:“恩,也许是因为地瓜中的糖份外加热变焦的缘故的,恩……值得研究一下……”
发现了新大陆,BT涅捧着烤熟的地瓜乐颠颠的回实验室。躲藏起来的众人用无比崇拜的眼神仰望着落音无所谓的目送十二番队长的离去。
在太阳无法普照静灵廷的阴天,她会溜到五番队的屋顶上数乌云,蓝染有时也会坐在旁边陪她一起数。
“乌云有那么好看吗?”大魔王好奇的问,他的笑容一天比一天勉强,面对琢磨不透的人,他会感到力不从心。
能让他感到做摸不透的人,在尸魂界,她是第一个。
落音平静的望向他,倒映着灰色乌云的眼珠里满是无法读懂的情绪。她说:“乌云是雨的前兆,我喜欢下雨前的风,有些微凉。 ”
“落音,你的喜好有些特别。大部分人都喜欢晴天。”蓝染大魔王跟着抬头看天,感叹:“乌云总会让人感到压抑,从天而来的压抑……”
“哦哦哦~~~!落音小姐,你喜欢乌云啊,蓝染队长喜欢晴天,至于我嘛,我喜欢有月亮夜晚。”银先小心的仔细观察一下屋顶,确定没有任何白色反光的冰块存在,然后才站了上来。
“哄——!噼里啪啦——!”瓦片立碎。听到撞击和众人的惊叫。
落音和蓝染平静的坐在正脊上,不远处的瓦片上一个大洞,黑洞洞的昭示着惨剧的发生。
“蓝染队长,你忘记告诉银,屋顶不太结实了。”
“恩,我以为你会告诉他。”
“……”
虽然十三番的工作有烦恼有危险,可大家彼此间的关系很友好。落音常常被人邀请,例如素宣,她总是希望落音到她去做客。
在到了素宣家做客,素宣会忍不住倾述些少女的感情问题,落音是个耐心的倾听者,她总是笑而不答。
纸门外,侍仆们为两个身份云泥之差的少女能融洽相处,感到不可思议。
“落音,你喜欢什么样的男性?”在一系列的拉家常式闲谈中,素宣忽然追问。
落音被突如其来的问题搞蒙了几秒,她认真的想了想,说:“我喜欢成熟的男人,温柔有学识,有理想和抱负。 ”
想了想,她再补充道:“对方的理想魅力要大过感性魅力!”
“呃?”素宣满头雾水:“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落音耸肩:“不过随便说说。”
是吗?还好是说说而已,天满你还有机会。素宣在心里庆幸。
不知从时候起,倾角和天满又开始恢复到最初的势不两立的关系了,也许是缺少了修兵的劝阻,两人横鼻子竖眼睛的背景是电闪雷鸣。
“你们为什么要吵架?”被人叫过来的落音叉腰气势汹汹。
两个毛躁的少年同时缄默闭口,即使落音再三追问,也统一的摆出打死也不说的神情。
“你们这时倒是团结一致啊!”落音为之气结。她背后的人群统一摆出昏倒姿态。
倾角和修兵,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然而,生活总不会如此‘顺利’如意。
————————————————分割线B———————————————
元榴街的黄泉家。中午,乌云密布。
“我回来啦!”落音出现在门口,她左看右看,焦急的问:“修兵呢?它跑去河里做鱼了?”
往常它总会跑出来接她回家,可今天……
“你要不要先吃点东西,或者先洗澡?”玉像以往那样温情的上前问候,主动卸下小妹妹肩头的包袱。
“修兵呢?玉哥哥。”落音隐隐发觉有些不对。
“它出去玩了,也许是去河边……”支吾。
“它跑出去了,我想它是去找什么人了?”哲出现在拐角门口,双手抱胸的靠在墙壁上,如丝的媚眼斜瞄:“它跑出去快一个小时了。”
“什么!不!”‘嗖’一下,蓝色身影闪电似的窜出门,瞬间不见了踪影。
玉忍不住埋怨:“哲,你不该告诉她。”
“她迟早该知道的。何况修兵跑去的地方,也不是什么危险地带。”哲的眼眸闪过狡黠。
玉忍不住抚头叹息。
在哪里?在哪里?究竟在哪里?修兵,你跑哪里去了?落音一路狂呼,追寻着修兵的灵压,平民街道没有,流魂街没有,她焦急的沿街一直追到了静灵廷内。
天啊,它跑到静灵廷内干什么!不会……
一个俊秀的少年凭空出现在她身后,极度友好的声线问:“你在找什么吗?黄泉席官。你看起来很焦急。”
“如果你不在这里,我会好一些。”没有回头,落音很不耐烦的说:“请走开!”
在十万分火急的时间里,见到不想见的人,谁都会更加火冒三丈!
“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谈谈,可以占一些时间吗?”四枫院林二丝毫不气馁,人的聪明和脸皮的厚度不成比例。
“不可以。”她想瞬步。
对方开口阻止了她,但没有拦住她的去路。林二耸肩道:“是吗?真对不起。我还是希望你今天能抽出些时间。”
落音停下转身,脸色很不好的盯着他,严肃的说:“我不喜欢别人来掌控我的时间。你可以等以后,我现在很忙。”
“我们三人已经等得够久了。整整三年我们间没有和对方交谈过。我知道,你一个月旷工了十五天,剩下的有七天到班后翘班不知所踪。黄泉席官,你清楚……”林二转动一下眼球,用不带任何讥讽的语气说:“浮竹队长是个脾气非常好的队长,他从不在任何人面前抱怨你的旷工。我猜想除了为‘保护海燕’外,你在潜意识里会选择第十三番,正如因为浮竹队长的宽容。”
落音柳眉倒竖:“我不喜欢你说话的方式。”
“抱歉,每个人的个性影响了每个人的说话方式。相信我,我不会占用你很长时间的。”林二走近她,眼眸里示好的意味浓烈清晰:“我想和你谈谈,既然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我们之间不该彼此漠不关心。”
“去哪里?我只给你半小时。”落音从牙缝里挤出话。
“你不会后悔这半小时的。”
疾风自阴云笼罩的天空而下。
五分钟后,四枫院的某座被树林包围的深深庭院内。浓灰的乌云铺天盖地,四周的枫叶树林没有向往年那般火红艳丽到足以燃烧整座大屋和庭院,叶片像是经历了沧桑岁月不堪重负,过早的离开了母树,翩然落地。就如同预示了古老大宅的气数即将耗尽,一派惨淡萧条,满目疮痍。
红木茶几上,一壶清茶,两盏杯,雾气袅袅。
“难道就没有更好的环境?”落音环视四周,警惕感上升百分之百。
四枫院家是她很向往的静灵廷六大经典之一。但居然跟着林二进来,可不是一件好事。
尤其是在长廊上,侍女们一脸震惊的表情,落音脸红之余怀疑他简直是故意的!
“这里是四枫院的内廷,景色迷人,而且是家族中身份高贵的人才能来,所以不会有人能打扰到我们。”林二像拉家常一般打开话匣子,为落音斟茶:“对了,黄泉落音,你还记得电影《哈利波特与凤凰令》里哈利波特他们与食死徒间的魔法战斗吗?我一直对那一段非常着迷,虽然小天狼星的死让我很难过。”
落音摇头:“很抱歉,我只看到了《哈利波特与阿兹卡班的囚徒》。之后我就穿过来了。你有话就快说,我很忙!”她作势欲起身。
林二双手支起架,把下巴搁在手指间,平静的解释:“很抱歉,我只是先想确认你是不是和我们来自同一个时空,以及你对前世的事还记得多少。”
“笑话!难道还有第三个时空不成?”落音假意讥讽道:“至于我的记忆,谢谢你关心。我是魂魄穿越,但没有占用别人的身体!所以我的记忆很清晰,并没有混乱和遗忘什么!”
其实她只不想过多的被林二套出什么话来。
一年了,隐秘机动队派往现世的小队一无所获,就仿佛浦原和夜一蒸发了,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落音走到林二面前,居高临下的盯着他。她很怀疑,林二不会是隐约察觉到她在暗地里阻挠了他们吧?于是,落音的手躲开林二的视线,搭在刀柄上,随时能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