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番死神VS破面军团,大战过去二十四小时,一天而已。
低等级的死神负责打扫战场,中等死神维持秩序和整理资料,高等级的则忙碌于另一件事。
二十四小时,很多人几乎不眠不休,除非是重伤员,不然还有三分精神的人都会要求参与战后重建之工作中。
尽管战场在虚圈,但尸魂界也颇受影响,十三番人员出现大面积缺乏,毕竟伤员实在太多了。
万幸的是无人牺牲,但重伤的几个导致伤员让四番队不得不忙活大半天。
一贯沉稳的卯之花也焦头烂额,一方面她需以自己强大的圣母气场让那些不安分的死神们乖乖躺回床上养伤,一方面又得仔仔细细检查蓝染的尸体,以确定他是否真的死亡。
至于镜花水月,则被四十六室以‘保管’之名没收。
由于BT涅还在虚夜宫里兴致勃勃的挖掘萨尔阿波罗的实验室,十二番目前的主宰者自然是前十二番队长浦原。
银蔓已经口头同意赦免他当初的罪,所以文件下达只是时间问题。
虽然听闻将获得赦免,但浦原没露出多少喜悦之情,他更在意的是蓝染是否真的伏法,毕竟上次他的假死搞得静灵庭差点被颠覆。
夜一则和碎蜂一同负责维持静灵廷目前的稳定局面,于是隐秘机动队得到了比平常多五倍的工作。
为了犒劳有功之臣,灵王对静灵廷发布了庆祝的命令,不需几日四十六室便会向整个尸魂界发布通知,举行了庆祝仪式。
长期不平静的尸魂界终于要像过节一样大肆庆祝一番了,而且是由灵王亲口说出的,一旦将战事收尾工作做完,除了加薪和人员升迁外,十三番、隐秘机动队和鬼道众的人员均可轮流放假休息一周。
灵王陛下金口玉言,绝无虚假。
于是,很多像工蚁一样忙碌劳作的人为之一振,颇为欣喜。
“老天,今年真是十年来最多灾多难的一年,总算太平了。一星期的休假,我终于有时间交女朋友了。”
“别高兴地太早,叛徒蓝染的验尸报告还没出来呢。”
“你的消息不灵通了,我一早就听说了,由卯之花队长亲自检验,尸体确是叛徒蓝染的,四番队已着手写验尸报告和死亡报告了。 ”
“不是吧?上次也是卯之花队长检验的,还不是被骗了?”
“卯之花队长才没有被骗呢,上次她可是第一个发现蓝染尸体有假的人,”
“听说镜花水月是催眠视觉,只要闭上眼就不会被催眠了。还有哦,这次可是灵王陛下亲自手刃叛徒蓝染,所以不可能有假吧。”
“恩,有道理。陛下是不会被区区一把的镜花水月所欺骗的。现在蓝染死了,破面军团也瓦解了,虽然不是将所有破面击毙,但听说死的死,逃的逃,不足为惧,天下太平了。”
“你还真乐观,哎,不知清净塔居林打算如何处置黄泉落音?”
“朽木队长还坚持说她是他的未婚妻,这不就是让朽木家也卷入大祸中吗?”
“未必,朽木队长说是说了黄泉是她的未婚妻,但她被关入忏罪宫内,他根本没去探牢过,而是直接回家,闭门谢客。”
“好冷酷的人。”
“谁知呢?未婚妻是重刑犯,不知四十六室打算如何对待朽木队长和朽木家。”
“管它的,总之,现在是由灵王陛下亲历亲劳接管此事,所以一切处理办法全由陛下做主,定能做出英明决定。我等遵命行事既可。”
“没错,陛下总是英明。”
“没陛下英明。”
那些带着拍马屁性质的称赞,无论有多响亮,永远都无法传入那座高耸巍峨,远离世俗的神秘高塔之内。
比起战后大修静灵庭,犒赏三军和赦免浦原夜一等人罪孽等事件来,四十六室更专注于如何给李唯教授以及静灵廷出示一份令人满意的报告。因为真实内幕不便透露给外界。
‘啪’一叠白纸扔到桌上,小公主扭头对站立一旁的四十六室成员下达战后第一个命令。
“你们整理出一份关于此战斗的报告给我,然后我会呈递给李唯教授。”
呃?一贯工作认真负责的银蔓居然会对部下下如此反常的命令,让大家一时反应不过来。
“这样可以吗?”四十六室的成员略敢惶恐:要呈递给李唯教授的报告,可以让他们代写?难道这不算是越级重罪吗?万一被发现,如果报告内容能让李唯教授满意也罢,但万一不满意,就等于犯罪而不是犯错。
准确说,只要不是银蔓那种级别的工作人员写的报告,李唯教授都不会满意的。由他们这些外勤下级人员,肯定会招惹上麻烦。
本来这次的大战,一个总使旁人胃疼的李唯教授本来就他们受得了,平常爱闹事的落音也加进去,真是2的N次方麻烦的出现。尽管清净塔居林里的人们没有参战,但他们不得不远程操作,死神名单及核对,破面名单核对,十刃能力分析、录影、监视、结界灵力炮弹的研制发射……其工作量之大,差点让叶脉的所有人死过一次又活过来。
总算都结束了,再得绞尽脑汁写个报告。唉,又得死一次再活过来了。
当然四十六室也只是口头抱怨而已,本来他们也必须写一份做黑色文件存档。
不过现场,面对提问,小公主给他们的是无言的沉默,以某种令他们想要退缩的恐怖眼神无言的沉默。
“我现在完全没心情自己写。”直到海盾和石纭真的后退了,银蔓才摊开双手,坦然说道:“麻烦你们替我写吧,不用担心其他问题,我会替你们修改其中的言词,改成我的语言风格。李唯教授不会看出的。”
海盾等人顿时心领神会,不再多言。
小公主没心情写报告的理由,知晓内幕的人用膝盖想都明白。
没办法,这件事的内幕不能对外界说,对内部,也最好是能隐瞒就隐瞒。
本来,仅仅是继承人一事而已,应该属于李唯教授和黄泉落音之间的个人私事,结怨也罢,佩服也罢,顺服、反抗什么的……,都该让他们两人单独解决,可偏偏搅得旁观者的生活鸡犬不宁。
这次,落音和李唯教授的赌注,开端依然是两人之间的私人恩怨,却将静灵廷、虚夜宫、十三番、破面军团、崩玉、轮回、还有银蔓、星宫哲和玉先生都给牵扯进去了,恩,貌似小公主的哥哥也参与了此事……哎。
牵扯范围之广,关系错综复杂。报告中不得不写,也不得不注意如何写,因为很多人得罪不起,还因为看此报告的人更得罪不起,所以要谨慎小心,一个不留神,文字狱都可能。
“我有事外出,不用留我的晚餐。”银蔓说罢,便离开了。
海盾等人拱手恭送,然后埋头进堆积如山的文件中。
目前,他们并没预料到几个小时后会发生什么。
大战过去二十七小时又三十分钟,静灵廷依然处于人员缺乏状态。
为了确保现世的整和虚有人能够处理,所以十三番不可能将驻扎现世的人员调回,山本总队长甚至还考虑,委派一护等人到现世去顶替一下驻守死神。
整场战斗中,黑崎一护等人自然是首要功臣,是他们率先不顾生命危险潜入虚夜宫,才能启动打开两个世界之门的关键仪器,让十三番大军顺利进入虚夜宫。
不过平安返回的大家依然心情沉重,尤其一护想留在静灵廷,和恋次露琪亚等人一同等候来自四十六室的关于黄泉落音等人的审判。
这次审判的罪人,除了已死的蓝染惣右不用接受审判外,就是东仙、市丸银和黄泉落音。
东仙和市丸银皆被关入由刑军看守的一级重犯监牢中。唯独黄泉落音是被关押进忏罪宫。
于是很多人,都能嗅出接下来的审判走势。
对于东仙和市丸银的罪行早在开战前就已拟定好,四十六室之所以迟迟不发布,就是在等待来自十三番的求情,这也算体现了四十六室的人之常情。
泊村队长和桧佐木修兵都上书,希望东仙获得减刑,乱菊也分早中晚三次去探望了市丸银。
关于黄泉落音的审判,倒使外界极为不看好。一方面,她已被定为重刑犯,另一方面,也因为朽木白哉并未向四十六室上书求情,甚至没有去忏罪宫探望一下自己的未婚妻。
而关于霜红一事的人,目前只有十三番各位队长和几副队长知道而已。
所以不知情的外人自然不会过多关注朽木家,但知晓内幕的寥寥数人,皆对朽木家主的冰冷无情,感到既同情又鄙夷。
黄泉落音进了忏罪宫,霜红则被关押在四枫院家专属的刑军牢房里。搞什么?老婆和孩子危在旦夕,他怎么还能沉得住气?难道朽木家的尊严和荣誉更为重要?
要不是浮竹内伤发作咳血,志波海燕不得不代为管理番队,不然以他耿直急躁的脾气,早第一个忍不住冲去朽木家揪住白哉问个明白。
在这忙碌的一天里,作为事件的中心人物之一的朽木白哉,闭门谢客,始终呆在家中,只是请来医生治疗身上的伤外,就是进行千本樱的修复和保养工作。
傍晚时分,黄昏夕阳覆盖庭院。
搁下沾着油的棉球,白哉竖高了千本樱,凝神观察,原本于战斗中受损严重的刀,已恢复如新,刃面光洁雪亮,手一动,如电光划过半空。
可以了。
他起身,佩刀。穿过庭院,鹅黄的光芒一时洒满银白风化纱表面。
“少爷,您要出去了?”管家鞠躬。
“我去散步。衣服呢?”
“已经准备好。”管家呈递过来一个包裹,并说:“请早些回来,夜寒,您的伤尚未愈合。”
“嗯。”
一路上,天边晚霞五彩缤纷,而白哉没有抬头看一眼,因为他精神有些恍惚,脚步看似不急不缓,心中却说不出是激动还是沉重。
要冷静,要镇定,目前时机未到。他对自己这么说。
按落音十年的说法,掐指算来,孩子应该快满十岁了,但突然经历这些,不知他现在的情绪是否稳定?
更不知牢房中可曾安排好一切生活用品,他告诉过夜一要嘱咐刑军好生安排,希望夜一别忙得忘记了。
穿过曲折迂回的静灵廷回廊,像走进心的迷宫。
即使牢房近在眼前,思绪依然混乱。
“朽木队长,您要进去的话……”守卫左右为难。他们得到夜一的命令,任何人去探望,都必须是先得到她的同意。
“稍后,我自会向夜一解释的。”他不容抗拒的眼神和语气,让守卫退避三舍,马上打开了牢房。
白哉没有马上进去,因为里面传来了小孩子的喊声,让他停步,只是探头朝里面微微望去。
“请你们不要过来,我很好。”
小男孩退至墙角,双手死死拉住身上的衣服,以警惕的目光和严肃的口吻拒绝四番队队员的靠近。
两名四番队队员很为难。他们是奉命过来,为这个孩子进行身体检查,并为他带来了食物和新衣服。
“我们不会伤害你的,我们给你送晚饭过来了,你看,还有哦,你身上的衣服已经脏了,需要更换。呐,这是新的,漂亮吧?”其中一人展开手中的衣服慢慢靠近。
“不要过来!”霜红大叫,吓得对方只能停步。
小王子死死靠着墙,从昏迷中醒来,便不知身在何处,也感应不到妈妈的灵压,感应不到其他破面叔叔阿姨们的灵压,甚至连自己体内的灵压都感应不到,可他努力镇定着情绪想要保持冷静。
“小弟弟,你这样让我们很为难啊。”夜一大人交代过他们,不能用强硬手段对付这个孩子。但让他穿着敌人的衣服继续下去,估计下场不太好。
霜红瞪着他们,一点也不想换衣服,尽管他纯白的套服由于奔跑而沾满沙砾并在下摆位置撕开了大口,而胸前干涸的血渍更触目惊心,那是教父的血,那是虚夜宫的制服。
他一点都不想要忘记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事。
作为一个不到十岁的小男孩,又才经历了一系列生活、家庭上的剧变后,霜红的态度已经算很镇定了。
很多人,认为掉眼泪是内心软弱的象征,其实他们并不知道,流泪的人,往往更坚强。
而霜红更不是那种只会掉眼泪的孩子。
“你们不要过来!我不是和你们一样的人,我不属于这里,让我离开!”
“哎哎!别这么说,你乖乖的听话,自然对你有好处!”
“别过来!让我离开!”
双方僵持不下,白哉走了进来,神情和语气一样冷淡:“你们出去吧。”
“朽木队长。”两医疗队员马上哆嗦如赤身站于寒冬腊月。快速鞠躬,离开。
霜红下意识想阻拦那两人的离开,可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
似乎,他连在这个男人面前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白哉环视牢房。
霜红显然受到了夜一所叮嘱的贵客礼仪。
地板干净整洁,没有一根稻草也没发现蟑螂一类的爬虫。虽然已步入秋季,但天气还算炎热,所以床铺上只有一床薄薄的被褥。靠着床头的位置摆放着书桌,桌上放着一本可解无聊的童话书,与一盏台灯,灯光鹅黄,为得房间辟开温暖的氛围。
还有四番队刚刚带进来的食物和衣服。
可霜红完全不领情,他只站在另一边空荡荡的墙角里,用固执的态度守护自身拥有的东西,从虚夜宫带来的东西。
白哉深深的盯着他看了一会,没有从他眼中看出任何的憎恨以及仇视,孩子只是用紧张中略带畏惧的眼神与他对望。
很好。他心为之一宽。
房间并未陷入长时间的无声境界,白哉将自己所带来的衣物,轻扔在床榻上。
“把它换上,这里夜晚的气温很低。”
霜红愣愣的看着那一叠衣服,又愣愣的看着对方优雅的转一身,他注意他的左手上缠着的绷带,还带着淡淡的血色和药味。
当时,一定伤得不轻。是妈妈下的手吗?
眼看对方快步走向门口,霜红积攒起所有的勇气,对着离去的背影张嘴,话语终于脱口而出:“你能带我去找妈妈吗?”
白哉停步,微转身,淡淡的说:“把衣服穿好。”
然后,袖角飘然,离开了。
霜红没有动四番队队员留下的食物和衣服,但他却靠近了床铺,盯着白哉留下的衣服。
慢慢伸手,拿起了……
虚圈,某沙漠上,一排小白点。
“霜红殿下啊~~~!蓝染大人啊~~~!黄泉落音大人啊~~~!”伊尔弗特、迪.罗依等人对着远方的沙丘狂喊,样子颇为有百年冤魂之架势。
蓝豹小队里唯一冷静的孝龙满头冷汗的站在远处不与这群白痴为伍。
□□奇奥拉正盯着葛力姆乔看,这属于他的爱好之一,尤其现在无事可做时,观察蓝毛豹子的一举一动便成了最佳消遣。
浑然不觉的葛力姆乔则在教训露比,这个小混蛋实在太欠揍了。
也许当初,黄泉落音不该把假死药给所有人,也许当初他就不该听□□奇奥拉的话将这个家伙拖出虚夜宫。葛力姆乔一面想,一面更想将对方揍得嗷嗷叫。
至于萨尔阿波罗则在教训另外一群不知好歹不懂得体谅别人的家伙。
“虽然你们的肺部停止供氧,但你们的心脏还是在跳动,只是由一分钟60次,减弱到不足20次……你们的身体最终进入假死状态……如同冬眠的青蛙。”
“我学过生物学,心跳不是每分钟70次吗?而且我们是破面,根本就没有心跳可言吧。”
“闭嘴,别在我面前卖弄你那点破常识,普通人的心跳是每分钟70次,但你是普通人吗?还有,别随便打断我的讲解。”阿波罗鄙夷的说:“给你们这群连实验品都不够资格的家伙做科学讲解,我深以为耻。”
“好了,NO.8大人,你耗费三个小时跟我们说话,就是要告诉我们,我们当初吃的是假死药不是毒药,落音大人没想过要杀我们。而奈提把我们埋进沙土里,也是为了躲避死神? ”
“恩,所以落音大人聪明吧,我的药剂厉害吧。”阿波罗满以为会得到赞美,却引来一片嘘声。
“搞什么?真是个蠢办法,明明直接跟死神干架不就好了。”
“居然要我们先认输再偷袭,既掉面子又无耻!”
轰!一道粉红虚闪将吵吵嚷嚷的抗议者卷走。
武夫就是武夫,你们这样一辈子也当不上十刃。
阿波罗吹掉手指上的烟,开始清点人数。
目前,嗯,蓝豹小队成员都在,他的从属官死绝,没关系,反正是人造人,有空他再做几个。哦,差点把NO.7和露比给忘记了。十刃就是十刃啊,抗药性这么强,居然在三个小时就醒过来了。
至于其他‘战死’的十刃和三位数破面们……等到他们肚子里的假死药被彻底消化后,自然就会清醒过来。
不过,奈提那只傻狗实在埋得太起劲了……以至于目前存在一些失踪人员,害得大家不得不潜回虚夜宫到处挖掘。
当然,留守在虚夜宫的死神里,还有两个队长级别的人物,所以大家只能从地道里爬来爬去,急力隐藏住灵压偷偷挖出了七八个同伴。
接下来,难道要他们呆在沙漠里,盼星星盼月亮的等待落音大人从尸魂界发来的信号?
老天,一个人穿过两界已经非常困难了,何况是一串信号。
落音大人还没神通广大到那种地步吧?
“请问,你们是不是破面军团?”
闻言,大家不管有没有伤在身,均在同一秒内摆出迎战之态,阿波罗更从袖子里掏出五个注射针,每一管里头的液体颜色都不同。
一阵迷人眼的风沙刮过后,沙丘的边缘出现了一个清丽的人影,面如冠玉,衣衫飘然,他的微笑在银白沙漠中,犹如一泓清泉。
破面一时皆愣。
唯有□□奇奥拉冷静的问:“你是谁?死神队长吗?”
“不是。初次见面,我没带什么礼物,但我绝对不是你们的敌人。”玉对他们展露友好的微笑,可对方似乎不领情。
没等他再说一句话,NO.7黑人大汉率先嚎了一嗓子:“我认出来了!霜红殿下的父亲,就是你!兄弟们,一定是他把小殿下和落音大人带走了!大家上啊!”
霜红殿下的父亲?带走他的人!破面皆怒目相视。
什么?玉一怔。
下一秒,众破面抄起斩魄刀,组成一排沙漠之狼,恶狠狠朝明显还在发愣的玉,扑了过去。
童话里,高塔是恶龙、巫师或魔王的巢穴,里面无一例外总会关押着美丽而无辜的公主。可怜的公主只能天天望着窗外夜空,祈求王子的救援。
而静灵廷里的高塔则关押着他的妈妈。
哪位王子会去救她呢?
站在窗前遥望已久,直到一轮明月被乌云遮盖,霜红才回神,并打了个哆嗦,这里的夜晚气温果然稍低又潮湿。桌上的灯光明亮,可看不见的寒气逐渐侵入了他的身体。
霜红忍不住抱膝坐回床上,双手在胳膊上不断摩擦,感受着新衣服的厚实温暖。
衣服是棉质,与虚夜宫制服的柔软触感相似,乌黑的色泽盖过窗外的夜空,衣襟和袖口上金线闪烁,与他的蓝发颇为映衬。整体朴素,唯有一角绣着皑皑白雪的图案,淡雅。
霜红还注意到,衣服内衬里,绣着一个小小的古典的黑色图案。(这时他还看不出来那是什么,知道几天后,他才知道这是朽木家的家徽。)
但除了衣服外,霜红没有碰其他东西,连桌上的书也不去翻阅。
十年来,破面军团对霜红的养育规则完全是宠溺。
养尊处优的生活环境很容易使小王子养成吃不得一点苦头的娇弱个性,幸好他还有个冷静冷血的教父和表面宠溺的母亲。
此刻,霜红没有因身在异地而感到恐慌,因为他内心所受的伤,远远盖过了恐慌。
他很难过,也很为自己的无力而沮丧。
相同的事情,曾在梦中见过。
火焰、战斗、金属、耀目的光芒……
而唯一没有出现在梦中的画面,只有教父血淋淋的头颅……那一幕,几乎不想回忆。
霜红将头弯得更低,接着像刺猬般蜷缩起身体,脑子里混乱一片。
妈妈现在怎么样了?这里就是尸魂界吗?为什么他会在这里?那些人为什么要进攻虚夜宫,为什么要抓他回来?
而那个人……那个人……真是他的父亲吗……
眼前模糊了,他哽咽着吸气,浓重的抽泣声回响在牢房里。
忽然,一个灵压由远及近而来,像强力的暴风,震得墙壁都为之颤抖。
那个灵压是!霜红的神经绷得紧紧。他坐直身体,并慌张的拭去眼角的泪水。
在那个人面前,他不想展示自己软弱的一面。
如霜红所预感的,朽木白哉又回来。这次显然不是为了送衣服或当夜宵的食物,他两手空空,腰间却别着斩魄刀。
霜红很紧张,小手揪住了床单。
白哉打量着他,似乎很满意他换上了新衣服,便说:“走吧。”
走?!难道……霜红从床上跳下问,结巴的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白哉正欲回答,另一道声音从门口飘进,连带的是另一个非常熟悉的灵压的突然出现。
“当然是去找你的妈妈啊!”
霜红转头,惊讶得看着来人,不由跌坐回床上,久久不能动。
他的教父,蓝染惣右介,笑吟吟的站在门口。崭新的白色衣衫整洁无暇,没有半点血痕。